立刻将他翻过身,拍打他的后背,让他能把肺里的积水全部吐出来。
他咳了很久,把惨白的脸都咳红了,直到确认他的呼吸恢复畅通,格因海里才慢慢扶着他坐直身体。
希莱睁开眼,勉强看清了格因海里。
那双眼里因为咳嗽满是水汽,微微瞪大,好像是在确认格因海里的真假。
格因海里扶着他的双肩,急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
见他傻傻的看着自己,格因海里伸手,轻轻拍了拍希莱的脸,“说句话?”
希莱发出了一个鼻音。
格因海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也没傻。
他有一种刚才心脏停止的不是希莱而是他自己的错觉。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在河道边里找到了新的红色血迹,顺着血迹赶过去就看到陷入昏迷的希莱像尸体一样,被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康德拉用爪子勾住衣服,在地上拖动,拖出一条深深浅浅的血痕……
天知道那一刻他是什么心情,想要一刀砍了康德拉,更想一刀砍了把希莱丢下的自己。
格因海里问:“身体能动吗?”
希莱的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紫色淤痕,有些是格因海里昨晚留下的,更多的是在湍急的河流里撞的。除了后背,希莱的四肢多了许多口子,好在因为止血剂的作用没有流太多血。
他整个人都半湿不干的,又冷又冰。
“尼德霍格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必须去找女皇。”
如果可以,格因海里不想带希莱一起去,但是这里恐怕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能让他把希莱藏起来,非要说的话,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他身旁。
希莱的耳朵里好像被人塞了湿海绵,耳膜鼓胀着,格因海里的话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希莱只能听个大概。
“嗯……”
他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
意识清醒以后,那些脆弱好像也随着梦境一起消失了,希莱撑着格因海里的手臂想要站起来,然而还没站稳就因为疼痛差点摔倒,格因海里及时扶住了他。
格因海里用眼神询问,是毒素还没退干净,还是哪里受伤了?
他这才能完整感知自己的身体状态,其他小伤虽然痛但不影响行动,比起发情期时瘾症带来的碾压神经的疼痛,这一点皮肉伤不算什么。
唯一有点糟糕的就是肋骨可能断了。
“没事……”
他甩了甩头,想要让头脑清醒一点,后脑遭受的撞击令他有些头晕反胃。
他重新站直身体,尽量调整角度不去挤压断了的肋骨,借着格因海里刀上的光芒辨四周,这才发现格因海里身上只穿着件工字背心,而自己身上变成了格因海里干爽的白衬衫,因为太大,希莱连手都伸不出来。
格因海里注意到希莱的目光落在袖口,就让希莱靠在他身上,自己抬起手来帮他把袖子往上卷,直到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来。工字背心贴在格因海里小麦色的肌肤上,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勾勒出条理分明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看起来充满了爆发力,
希莱沉默着,他们靠得太近了,格因海里身上的热度驱散他的寒冷,几乎要把他冷到起了细粒的皮肤烫伤。
在格因海里将两个袖口都挽好时,他推开了对方的搀扶。
这里距离他遭到葛兰虫族攻击的地方已经很远,尽管洞穴里道路错综复杂,大同小异,但希莱还是可以辨认出上一次他走的不是这条路,他没有来过这里。
现在再回去找路已经不现实。
希莱闭上眼,想要释放出精神力探查这条路前面的情况。
他刚刚集中精神,格因海里就扣住了他的手腕,说:“我来。”
精神力像一股细流,缓缓深入|洞穴,过了一会,格因海里说:“这条路很深,是向下的。”
希莱想要弯腰去拿外套,格因海里先他一步,把外套举到希莱面前,问:“要找什么?”
希莱摸出了口袋里的匕首,还好军装外套的口袋比较深,匕首没有被河水冲走。
“走吧。”希莱说。
一年前希莱在洞穴里杀掉了至少几百只虫族,格因海里方才一路走进来,随处可见虫族的尸骸,到了这里,路上明显干净了起来。
可能是希莱杀得太多,这一年里康德拉还没来得及补充自己的奴隶,也可能是这条路上的守备本身就比较松散。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期间只遇到一波葛兰虫族的袭击,格因海里三两下就解决完了。
一小时后他们走出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一个平台上,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洼地,面积大概有航母甲板那么大,地下河经过一个三米高的落差,注入洼地之中,填满无数个大小不一水塘,水塘边露出的黑色岩石上布满发出绿光的苔藓,照亮了整个空间。
除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平台,乍一眼看过去没有找到其他出入口,格因海里问:“是这里?”
希莱说:“我不知道。”
上一次他走的不是这条路,没有来过这里,“这个湖泊水位不高,应该还有其他出水口。”
地下水蒸发慢,如果没有其他出口,以这条河的水量早就该把这块地方填满了。
格因海里的精神力探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他转头看向希莱,“下去看看?”
希莱点头,除了下去,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格因海里突然走近希莱,在希莱一脸的迷茫中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