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子昂很能理解他师祖的心情,正打算组织语言安慰他几句,又听师祖道:“你不必勉强自己接受他俩的荒唐事,但是子昂,我还是希望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可以代我好生庇护你师父和你师弟。”
“师祖这是什么意思?”宓子昂惊得站了起来,一颗心直坠而下,吓得s-hi了眼眶。
“你别激动,”纪濯云招招手让徒孙坐下,又笑着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人老了,总是会死的,你不必过于紧张,坐下坐下。”
等宓子昂坐下了,他接着道:“我只是考虑到,他俩身为魔族,必定会受到正道歧视,将来若遇到什么危险,希望你能替他们撑腰。”
“那是自然。”宓子昂坚定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师父即便走了魔道也还是我师父,若他有危险,我定会拼尽一切相护。至于魏轻尘……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也会勉为其难地照拂他,师祖不必担心。只是……我的师父师弟我来护,您的徒子徒孙,自然还是您亲自疼爱比较好,这种事不可推在我身上。”
“哈。”纪濯云轻笑,“好。”
这事谈完,他心里轻松了一大截,终于能静下心来看看书。
他将手上的书翻过一页,映入眼帘是一句闪瞎眼的话——
“纪掌门真是修真界第一男神!”
纪濯云:“……”
再往后翻,后面几页也都被涂画得不成样。
太不像话了!
纪濯云怒不可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的一声巨响,宓子昂吓了一跳,随即看到师祖一脸怒意。不等他发问,对方盯着他一阵怒吼:“宓子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的书里乱涂乱画!”
“什么?”宓子昂一愣,“我怎敢?!”
“自己看看!”
一本书扔了过来,宓子昂翻开一看,竟然真的是他的笔迹!
“冤枉啊,师祖,这真不是我写的!”宓子昂急道,“我怎敢在您的书里乱涂乱画,这这这,这肯定是魏轻尘干的!之前他来过!”
“又栽赃给你师弟?”纪濯云一脸失望,言辞具厉,“你身为师兄,为何如此没有担当?!次次栽赃陷害你师弟!魏轻尘虽然是个魔,但从不干这种恶劣之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竟然还妄图用这种恶心人的话博取我的欢心,宓子昂你真是越长大越无耻!整天就知道搞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
“不必说了!你给我好好反省,两年后再出去!”
纪濯云说完愤然离去。
宓子昂冲到窗口看着师祖离去的背影大声喊冤,然而他师祖却一去不回头。
两年后才能出去!这是什么概念?他恨不得从窗户那儿跳下去,死了算了!
啊啊啊!魏轻尘你为什么不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殷无忧:当初你模仿你师弟的笔迹骗我,如今可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咩哈哈哈~!
☆、传与承
腊月二十五,纪濯云下山去了趟祭剑台。
远远地,他瞧见殷无忧在那儿打得飞起。他等了好一会儿,只见那家伙慷慨接下所有挑战,打得停不下来。他忍不住想,从前也不见这小子这么好斗,现在怎么跟只斗j-i似的……
魏轻尘在一旁看着,注意到他后立刻过来问好。
“纪掌门找我师父?”
听到“纪掌门”这个称呼纪濯云就烦……叫句师祖会死么?可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又向来端庄威严,不好学他师弟那样向小辈撒娇,求着人家喊自己师祖,于是只能按下心头的怨念,轻轻“嗯”了一声。
继而问道:“快过年了,还不回去?”
纪濯云看了不远处的洗剑阁一眼,低声道:“一直在别人这里住,像什么样子?山上又不是没地方住。”
“师父他喜欢打架嘛……”魏轻尘笑了笑,解释道,“况且我们答应了苍澜要帮他关照附近的魔修,所以还是在此地比较方便。”
“他们魔宗没什么大将么?还要你们来帮他照应手下。”纪濯云不悦道,“再说你们也不算魔宗中人,为何要听命于他?”
魏轻尘道:“苍澜毕竟救过我们,帮他也是应该的。”
纪濯云一时语塞,顿了顿又道:“那你们总是要回山上过年吧?”
“恐怕不行……”魏轻尘看了一眼打得酣畅淋漓的人,有些为难,“师父说到时候我们去石湾镇,跟那些魔修一起过年……”
“哦。”纪濯云一脸冷漠,“你师父方入魔不久,身体状况该是不太稳定。我去别有洞府求了几颗丹药,不知——”
“回!”不等他说完魏轻尘连忙改变了主意,斩钉截铁道,“我去劝他,除夕夜我必定带着他回师门。”
说着他又朝着纪掌门行了一礼:“多谢师祖。”
纪濯云脸上绽放一丝笑意,又很快收敛,随后他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走了。
*
除夕夜,魏轻尘果然带着殷无忧回到了却尘台。
纪濯云知道徒弟羞怯,因此并未大张旗鼓向众人介绍他的回归,只是让他们师徒在自己身边吃饭。再说都这么久了,门派中大多都知道他俩回来了,也不必再刻意说明。
殷无忧平日里挺张扬一个人,这会儿回到自家门派了,倒是拘束得很,默默缩在座位上,不敢吭声,也不吃东西。魏轻尘给他夹了菜,他才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