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愉悦,挺直腰板:“应该的。”
“既然两人都各自有嫁娶,这事不说出去,各自安好。说出去了……”反正不是舒浅挨打。
万良志一哆嗦。
心里头怕得紧,脑子总算是从懵的状态里出来了。
他忙开口解释:“我没打算让曼儿回去,真的。我自个亲女儿,我会这么对她么?我就是想来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万良志这么一说,还越说越顺畅起来,舌头都捋直了,一副情深意切很是恳切的样子:“她娘去的早,我怕她过不好日子,想给她找有点钱的人家嫁了。这一来这儿见穷乡僻壤的,不是愁么。”
舒浅微微挑眉。
“我祖父会挣钱,我小时候还穷过呢,曼儿和我不一样。她自小过的好日子,哪里能受得住外面的穷苦。怪我后来大手大脚,又是给她请先生,又是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到头来忽然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说着还嚎了起来。
干嚎不下雨。
舒浅听着他嚎了会儿:“钱哪儿去了呢?生意若是还在,总是有钱的。请了的那些先生,没钱就不请了,多出来的钱粗茶淡饭能吃很多年。”
万良志哽咽了一下:“做生意都亏空了。铺子也卖了,什么都没了。”
做生意确实难说。
舒浅又问他:“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万良志以为舒浅已经信任了他,忙不迭将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我就做点生意,跟着那群走商买卖点东西,赚口饭吃。不过也就这样了。”
舒浅朝着万良志笑笑:“那我把你的事情和乔曼说一声。我问问她见不见你。”
万良志一听要问过乔曼,顿时有点慌神:“不,不用,我就是想自己见见她。她要是过得好,我不打扰她也成的,也成的。”
“倒也是,这几年不见,总归是近亲情怯。”舒浅叹息一声,“既然这样,你们给万爷松开,带着万爷出去晃晃,吃点好的,玩点好的。我先去找乔曼。”
两个教徒总觉得这万良志古怪,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舒浅的话,将人给松开了。
“万爷哪儿去都行。”舒浅朝着人笑笑,“我就不送了。今天的开销记在我头上,算是赔礼。”
谭毅皱起了眉头。
舒浅拉着谭毅的手转身:“走吧,这些日子学得挺好,我去乔曼那儿好好夸夸你。”
谭毅临着走,还回头看了眼那万良志,眼尖瞄见了他那一丝没能压抑住的窃喜。
等走远了,他才仰头问舒浅:“教主,那人一定是有说谎或者瞒着什么。”
舒浅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谭毅见舒浅是知道的,心中暗自松了松。
等两人一并到了乔曼那儿,就见乔曼正拿着账本好好算着钱。
她看着比舒浅刚入教那会儿精神劲还好,整个人如泉水一般柔和。
舒浅敲了敲敞开着的门,见乔曼抬起头了,招呼一声:“我带着谭毅来和你说点事。”
乔曼搁下笔,绕开桌子给两人倒水:“教主是想说关于谭毅的事么?”
谭毅接过水杯,认真道了一谢,坐在一边喝起来。
舒浅一样接过了水杯:“不是。是你父亲找上门来这事。”
乔曼手一颤,脸上原本的柔和的神情收敛了起来,下意识看向门口:“怎么会?”
舒浅带着乔曼到一边坐下:“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刚才谭毅跟我说了,你以前那属于良贱为婚,衙门不认的。你自个不乐意,那更是没什么罪了。”
乔曼脸上这才好看了点:“那就好。我当初生怕不算在良贱为婚里头,因为我要嫁的那户人家不是奴籍了,怎么着都……”
谭毅接话:“你这种案有先例。对衙门那儿来说,你先前就算是‘明事理’逃婚,现下最好是早些和三当家有子嗣,这样万一这事闹上衙门,不论怎么样都会认定你和三当家才是真夫妻。”
这种案子判起来,基本也是会考虑到百姓的情况的。
这是人情法理都考虑到。
乔曼朝着谭毅笑了下:“你怎么小小年纪这方面懂那么多。”
谭毅耳朵红了红,声音低了点:“……最近教中喜事多,我就多看了点这块儿。”
最贴近百姓的律法,往往就是这些。
舒浅跟着笑出声来。
笑归笑,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舒浅拿着杯子问:“你家里头原先应该过得挺好,怎么后来就说落魄就落魄了?”
乔曼微叹口气。
她本是不想将这些事说出来的,可谁料人能追到这儿来。女子在外基本就剩个姓,闺字都藏好了,没料竟是这样还被认出。
“我祖父很会赚钱,在扬州那儿也算是有点名气。扬州那儿什么都好,可好地方花钱的地也多。青楼一趟万两空,赌场一回千金无。我爹守不住便罢了,还欠上了钱,只能把底子都给卖了。”她眼神带着点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