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穆心有愧疚对着溪蓝的背影轻轻的说“疼吗?”听到溪蓝那么干脆利索的向前趴下,自己都觉得有点牙疼,此刻憋得几分肺疼却又满是心疼。溪蓝扣着手指打了几个响指,一个转身拳头连带脚踹直接冲余穆招呼过去。“你这个榆木疙瘩,你这么趴下去给我试试,猪还长了个脑袋你怎么连猪都比不上,什么南北双剑,连个人都拉不住,你是不是脑袋瘸了手脚缺筋少骨”被气得已经语无伦次的溪蓝,下了狠劲的一拳一拳向余穆招呼过去。暴怒之下的溪蓝,余穆向来很知深浅的受着。一顿痛扁之后,溪蓝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心里为自己刚才蠢成猪的模样掩面痛心痛胃。余穆尴尬的站在旁边,等待恢复正常的溪蓝。到目前为止,余穆深刻认识到一件事:天下所有事情对溪蓝而言都不重要,唯有溪蓝不聪明这是她的死穴。按照她的说法讲,就是人可以不道义但不能不聪明。
因为这一番波折,溪蓝极为自虐的怒气冲冲走了一晚上夜路,等到翌日清晨到达双林镇的时候,余穆都觉得有些累了。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一双无神的眼搜罗下周围,径直走到一个卖豆腐脑的小摊旁趴在桌子上开睡。“哎哎哎哎哎,姑娘这”未等商贩说完,余穆将几枚铜钱放在桌上“两碗豆腐脑,五个肉包”。说这话的时候,不由的伸手轻轻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似是能缓解一下面部的僵硬。一路风尘之下,整个人最干净的地方便是这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此刻目光全汇注在趴着的少女身上。
“先吃点东西”
“不要,我现在只想吐”趴在桌上的溪蓝余力微弱的吐着每一个字。
余穆很想说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可真是活受罪”。鉴于,溪蓝极端的心情变换,还是很真诚的换成了“挺好喝的,和别处味道有点不一样”。
乏力的转过头,怀疑的探究了几下,琢磨着是否应该相信,摸摸肚子“开吃”,
“确实味道不一样!”
“嗯”。
苍狼山下来的时候,自己背着快咽气的溪蓝,跑遍几里路才找到几个青涩的小野果,她嚼着果子眯着的眼睛不住流泪的对着自己说“这看起来青红青红的果子,没想到酸酸甜甜的这么好吃。”当时溪蓝的表情让余穆惊吓不已。后来有幸尝到这苦涩至极的果子时,余穆跑遍了整个苍狼山把能看到果子一个一个全部吞下去,结果很长一段时间味觉失灵。溪蓝笑话他说,好东西不是你这么吃的,根本不懂山间野味的美妙,暴殄天物。事后,想了很久不知这究竟是因为溪蓝已经饿得饥不择食还是宽慰之词。
余穆面前的豆腐脑很快变成了一堆肉,溪蓝特别喜欢吃肉包子,可是她只吃包子皮不吃包子馅,并且每次都很贴心的说“吃肉长脑,吃肉长脑”。然而余穆也非常恭敬的接受溪蓝大人的教诲,诚心诚意的应着“嗯”。
“余穆,你可不可以去打劫那个站在二楼的富家哥哥”。酒楼阳台站着的胖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利锐令人顿感错觉。粗短手指将绘着牡丹图案的折扇笨重的摇来晃去,身侧站着略高的妖娆女子,抿嘴轻笑得万种风情。
“胖二个,你听到没,有个娇滴滴的姑娘叫你哥哥呢”
“姬妹妹难道不知你哥哥我长得fēng_liú倜傥自然是众生垂涎呀。”语态油滑轻佻,手持的折扇轻轻托起女子的下把,整个脑袋贴向妖娆女子的胸口。溪蓝似是神游般,这轻佻至极未及入耳,眼神只注意到身侧余穆放在桌上的无意识间的左手食指缩屈,让她对着永不停息的重复心有无奈。下巴趴磕在桌子上悠悠说道“怎么富的都长成人身猪头,榆木头你是不是变成猪头的时候,我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花无尘也很富”溪蓝瞬间被自己幻想盈盈的口水给呛住“这个人渣”。
花无尘可能是江湖上唯一一个不找余穆麻烦的人,可也是唯一一个找溪蓝麻烦的人。他们的遇见很奇特,缘由也很奇特。花无尘找余穆是为了找溪蓝,找溪蓝也只是因为溪蓝。花无尘说“余穆不可能有煦寒珠,花无尘拿不到的东西,天下间也没人能拿到”。他是唯一一个不信余穆有煦寒珠的人,可是他要溪蓝。于是余穆躲着天下追客,溪蓝躲着花无尘。在这条没有尽头的亡命天涯路相伴扶持。
忽然之间街道上的人比清晨时分更少了,卖豆腐脑的搓着双手不由得嘀咕道“今天的天气怎么看着这般阴邪。”抖抖肩膀,不断搓着双手哈气。
余穆忽然显得很开心,说道“溪蓝,我给你弄个玉扳指怎么样?”
“玉扳指?”
“快马飞生耳后风,浮麋数肋中无空。漫言刻玉占佳兆,发羽抨弦屡此同。溪蓝这般聪慧豪侠的女子怎能不有一件趁手的玩意呢”余穆眼中的温柔笑意带着丝丝顽劣之味
“好”溪蓝盯着酒楼上锦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