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院里溜达一圈,等凑够了时间,再回来检查小老婆是否有成为贤妻良母的潜质。
他也不怕自己手脏,捻起一小把槐花饭就往嘴里丢,活当在吃零嘴儿。
周遭安然,春.色静好,安纳斯不由自主的拐到了槐树前,想再嗅一嗅那盛大的清香——
“……安。”
巨大的槐树后,绕出一个艳红中清雅的身影。
只见祈月烛双手交叠、自然下垂于襟下,狭长的眼睛廓住了流离的赤光,极似长大后祈月烬的面容藏了山水、显了艳情,显得更为勾而魅,厉酷混合了妖娆,亦邪亦正,令人捉摸不透。
然而,安纳斯自认为已经摸清“它”的下三滥癖性了。
重哼一声,活当“它”不存在,安纳斯继续往嘴巴里塞槐花饭,准备转身就走——
“安。”刚迈出去一步,就从后方被搂住了腰。
祈月烛一手扣在安纳斯腹前,一手执起他端苞米皮的手,带着强硬中的温柔,将温热的气流吹散于他的后颈:“又做了槐饭,你真好兴致。不枉我对这槐树格外关照了。”
安纳斯恨死自己不如“它”的反射神经了。他边听祈月烛嘀咕,边认真的想:要不要一转身,把剩下的槐花饭都甩上死三八的脸?
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祈月烛就放弃了对他端饭一手的桎梏,转而——
思君安
安纳斯的心弦绷得死紧,好像祈月烛的手指再靠近他的脸颊一分,就得断掉。
可祈月烛好似窥得了他的心,手指的动向猛然一转,就拈了一小撮苞米皮上的槐花饭,再收回手指。
安纳斯听见耳后响起细碎的声音,因为他和祈月烛距离过近,祈月烛的咀嚼声听起来就像他自己在嚼吧什么生脆玩意儿,因为有骨传声,自己听起来响,而他人几乎听不得,只瞧得见腮帮的鼓与缩,好似在单纯的用肌肉微笑。
祈月烛明目张胆的抢饭行为让安纳斯诧异之余,心头冒出个颇怪的疑问:祈月烛那死三八嚼起东西来,怎么这么大动静?不符合“它”自矜娇贵的装逼本性啊?
“你吃东西,像老鼠子。”安纳斯在挣脱之前,脱口而出。
祈月烛咽下最后一丝槐花饭的清甜,看着安纳斯面朝她而大步后退,凤目墨睫翕动间,表情也像在翕动般忽明忽暗了。
“你我小时候,你就这么说,”她很淡然的开口道,“从到大,这八字,分毫不差。”
安纳斯刚觉得托着张苞米皮有碍威严,将它和剩下的槐花饭一起往旁边一丢,猛然听得这句话,只想把自己的忍耐力也丢到一旁去:“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小时候就认识你!我只不过感叹一下,你嚼东西的噪音格外烦人罢了,你还以为我在夸你不成?你的脸皮是茅坑里的石头垒起来的城墙么,硬也就罢了,发臭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祈月烛忍了他的冒犯,耐着性子道:“安,你不愿回想,我不强迫你。但我想让你知道,你我间的因缘,没有那么容易断掉,你仍是安。”
安纳斯烦躁了:“是个屁啊!老子改名成不成?你也别‘安安安安’的叫了,真让司君安听见,他保准怪你出轨,你也不想被误会吧!”
“……出轨?”祈月烛疑问道。
安纳斯不耐烦的答:“跟别的男人或女人跑了,就是这个意思。”
祈月烛默然半晌,追忆起往事般神情飘忽:“是安出轨,我从来没有。你我自幼相伴,本该相守一生才是,可你始终不明我的情,还被女人惑去了魂……”
话锋陡然一转,像是硬生生劈下了一刀:“你不向我讨微沁槐了?当初,你不是疼她恋她得紧么,怎的她在你面前消失了这么多天,你丁点儿都不在意?”
安纳斯悚住了,他那间或强大的逻辑思维在这次,瞬间理清了祈月烛、司君安、沁槐三者间的关系——“沁槐跟司君安是——?!”
听得安纳斯的疑问,祈月烛扯出个生冷的笑容,轻声答:“微家的大小姐到底是个怎样龌.蹉的荡.妇,也只有你不清不楚了。你以为她倾心于你,百般纠缠她,视我于无物,可惜……”
她又是一笑,容色可称为云淡风轻,又可称为风起云涌。
“喂,我说……”安纳斯的好奇心全被勾.引了,他试探着问道,“司君安喜欢沁槐,而沁槐,该不是……喜欢你吧?”
虽然祈月烛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但总有那么些人容易被怪物吸引,特别是容颜绝丽、手握权势的怪物。
祈月烛不回话,只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像是雪地里孤狼的眼,因为配偶被抢而静立于山巅,在仰望如钩残月的同时,缺角的心灵也从伤口处渗出了浓血,污染了理智。
“你拒绝我的理由,便是你喜欢女人,”步姿仿可生莲,她一踏一踏走近安纳斯,后者仿佛可以看到她脚尖掀起的、心海之浪的泡沫,“你喜欢女人,无妨,我也可以拥有女儿身。你说你放不下传宗接代的职份,也无妨,我替你生孩子。”
“可我成了这样,你还是不要我。你嫌我是怪物,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司君安,我恨你。”
“你活该被我打断腿,活该看着我刮花你儿子的脸,活该被我抢走你念念不忘的女人,亲眼看她怎么在一个怪物身下扭得像头母猪,爽得唾液泪水糊了满地,还舔我的脚——”
“我恨你,你活该。”祈月烛话音一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