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色地看了眼身旁的萧瑜,心里莫名漫起一股五味陈杂的繁复情绪。
如果当时的希城已经发生意外,而两人之间长达数年的误会是在眼前这种情况下揭晓,逸凡很难想象w的反应——那种在绝望中变得更加绝望的心境,有时候被蒙在鼓里似乎真的比了解真相更好。
“现在惊讶的时间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几分钟后,维克托翻开袖口查看时间,然后抬头依次看过萧瑜和骆逸凡,他非常绅士地莞尔一笑,道:“剩下的我们回去再谈,怎么样?”
萧瑜正在想事情,看得出脸色不太好,闻言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骆逸凡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安抚性地握了握。
“放松,w,你最近担心的事太多了。”
萧瑜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心里有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逸凡——”他犹豫着开口,眼睫抬起,两人对视,那双乌亮的眸底黑得连一缕光也没有。
骆逸凡感觉心脏狠狠颤了一下,前世的追逐和今生的相处,他所了解的w永远是个轻佻不羁的大盗,玩性很大,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w眼中见到如此严肃的神色。
“沉船当晚,上面都发生了什么?”萧瑜继续说:“逸凡,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骆逸凡刹那静了,几秒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天凯文告诉我舒曼会来,”逸凡盯着萧瑜平淡得像死水一般的眼睛,把话补充完整,“来带走俞希城。”
萧瑜点点头,“知道了,”他又看向维克托,说:“走吧。”
随后三人离开乌菲奇美术馆,步行返回家庭旅店。
十几分钟后,萧瑜从窗户翻进房间,在维克托惊讶地注视下将空调开到35度,然后非常怕冷的用棉被裹住身体,坐在扶手椅上,缩成了一只粽子。
现在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兰卡夫人和剩下的两户旅客已经睡熟,三人都属于出入无声的大盗,想要保持低调自然就不会吵醒任何人,当然,某只被大盗养大的可蒙犬除外。
骆逸凡刚锁上窗子,门缝底下就传来了爪子刨门的声音,维克托只好走过去把小家伙放进来。
“要不要喝茶?我记得兰卡夫人会在客房准备一些。”维克托边说边打开托盘里的陶瓷罐子,一只拇指大的蟑螂逃命似的飞奔出去,见状,他腾出只手,十分淡定抽出甜点叉子,咻的一声将蟑螂钉在地板上,汁水四溅。
萧瑜:“……”
骆逸凡:“……”
维克托若无其事地从罐子里拿出几袋生着霉菌的茶包,朝另外两人晃了晃。
“不用了……”萧瑜扶额,余光撇到那只乱糟糟的可蒙犬,这货一进门就开始围着扶手椅转圈,萧瑜被转得头疼,终于在它打算抬脚尿尿的时候忍不住起脚把这家伙踹飞了出去。
骆逸凡捉住嗷嗷叫的狗,直接关紧卫生间,世界安静。
维克托把茶包扔回去,自己找了张扶手椅坐下,骆逸凡靠在窗台上,三人以三角形相对不语,一刹那这个狭窄的小房间陷入一种古怪的安静。
萧瑜在思考——
见面以前,他曾经设想过许多种开口方式,要知道与世界级大盗达成合作的条件无非是钱或物,这两件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会非常困难,但是对于同是大盗的他来说想要弄到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但现在对于维克托来说还属于委托期,谈条件的步骤可以直接省略,眼前是师兄帮他铺好的路,他只需要按照设想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希城没有告诉你关于我们的事,”萧瑜说:“不过我想你应该调查过了吧?”
维克托不置可否,只是会意地笑了笑,萧瑜当他是默许了,继续道:“事实跟你猜测的差不多,康奈尔·舒曼是我们的老师,出于某些我知道和不知道的原因,舒曼老师希望我能像其他的五名学生那样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然后萧瑜简单叙述了一遍从巴黎离开到今晚以前发生的所有事,维克托听得很认真,等到萧瑜说完他又沉默了很久,才道:“w,正式合作以前我希望确定一件事。”
萧瑜:“你说。”
“你认为这件事进行到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什么?”维克托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眸底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
“我明白你的意思,请放心,这次我希望它可以彻底结束,所以绝不可能留下因果轮回的机会。”萧瑜说:“老师和我,只能活一个。”
维克托道:“有什么打算?”
“舒曼老师行踪不定,不过凯文·加西亚的赌场就在拉斯维加斯,加西亚先生既然活腻了想玩玩咱们这种人的游戏,我觉得还是让他明白一下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比较好,”萧瑜笑眯眯地看向骆逸凡,“会心疼么y?”
骆逸凡划开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淡淡道:“我对他们没有感情。”
“那样最好,不过没有感情我们还可以谈谈钱,”萧瑜舔了舔犬齿和唇缝,促狭的眼尾略微扬起,形如一只不怀好意的狡诈狐狸,意味深长道:“这小子趁你不在拿下了继承权,结果还得寸进尺地想要你的命,我们不用玩得太过,就给他只留条命好了~”
维克托饶有兴趣笑了起来,“所以你的第一个计划是洗劫赌场?”
“不止,”萧瑜说:“我想搞垮它,永远不能翻身那种。”
闻言,骆逸凡微微拧眉,一针见血道:“你想用这种方法引出舒曼?”
萧瑜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