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药方白纸黑字写着:
牛粪一坨!鸡胆一个!狗血一碗!黄瓜蒂十根!
握草?这是药?特么在逗我吗!这别说治病救人了,喝下去就能把人喝死!不带这么玩的!
可是阿瑾的师兄怎么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呢?难道是自己太孤陋寡闻,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当药材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宋于明走进药店,把纸条递给了药方伙计。
“客官,您确定这是药方?”药房的伙计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宋于明,嘿嘿笑道,“出门左转第三个路口右转有个屠宰场,边上就有菜市场,您要的‘药’可以去那里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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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你别傻了好不好!你个死孩子!”杜衡气急得直跺脚,“你连累谁了!你谁也没连累!别老是给我说你做了这个错那个错!老子听不下去了真是!那个小子不是赵检怎么样啊?他要不干早不干了!他不是一直在陪你的吗!”
“跳海那时候,我就没想过一个人在世上苟且偷生。我在心里发誓,如果死了,那也好;可只要我还能活下去,就一定要复国!一定要为我建康城里横遭屠戮的亲人报仇!一定要为我被践|踏被奴役的国人翻身!一定要洗雪我大汉族所蒙受的耻辱!”陆瑾抚额,使劲摇头道,“可是,他不是赵检,他没有义务成为我这番执念的牺牲品……”
“万一人家乐意呢?”杜衡指着陆瑾骂道,“你看看你自己这死样子啊!你心里想着你的家人你的国人,想要复国复仇,挑动魏国和越国一战死了没百万也有几十万人你没负罪感,把这个大越国搞得这么稀巴烂你没负罪感,他的你跟我说你对那个谁有负罪感?我问你你欠他什么啊?他要是不愿意和你复国他能跟你到现在?你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了吗?”
陆瑾摇摇头,心里的话说不出口。小明,是因为喜欢我,才跟着我帮我到现在的吧?为了不打破我复国的梦想,他一直装作赵检,听自己的安排,一步步走上一条看似光辉却充满血腥杀戮的道路,需要背负多少痛苦?多少罪孽!……如果没有自己,他本可以做一个安稳度日的普通人,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也不用承担这么多原本不需要他承担的责任!
陆瑾心头比悬了千钧巨石还重,还是扯着沙哑的嗓子道:“是我害了他……”
“我愿意被你害!”一个喊声从门外传来,宋于明端着药碗跑进房中,“砰”一声把药碗放在桌上,看着陆瑾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有什么错!”
“兄弟,他这是脑子打结想不开,你自己和他说啊。”杜衡拍拍宋于明的肩膀,抬起眼皮看了看桌上的药,“这么快就弄好了?赶快让他喝了,说不定脑子就会清楚点了。”
宋于明就这么站着,紧紧盯着陆瑾,一动不动,也没说一句话。
这小眼神帅得,说不定就要对某人好好调|教一番,杜衡讪讪一笑,识趣地一个人出了房间,顺手帮他们关紧了门。
房中就只剩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陆瑾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还没出口,宋于明阴沉着脸喝道:“把药喝了再和我说话!”
言罢,宋于明一手抄起桌上的药碗大步走到陆瑾面前。
由于陆瑾坐在床上,他站在床前背着窗外的阳光,把陆瑾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压迫感十足。
“小妖精!宠你你就上天!”宋于明对他狠狠骂了一句,举起手中的药往自己口中含了一大口,俯身钳住陆瑾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唔……”陆瑾没有抗拒,然而这药的味道怪异无比,不禁皱了眉头。
这药还真是比想象中还要奇怪可怕,苦也就算了,还酸涩,还又腥又臭!更可怕的是自己还知道那写个恶心反胃的药材:瓜蒂、鸡胆、狗血、牛粪……为了这个小妖精真是拼了老命了!宋于明咬咬牙又含了一口药,再次用嘴对着他的嘴喂下去……
还好是他喂的,不然这种味道,陆瑾一定一口就吐了出去。可是想想他为了自己甚至陪着尝这么恶心的味道都没有吐,陆瑾又强迫自己把药咽了下去!
“咳咳咳……”这怪异的药终于都咽了下去,陆瑾捂着胸口,虚弱地咳着,“咳咳……”
宋于明直起身子,依旧沉着脸道:“爽吧!以后再给我胡思乱想胡言乱语,有的是让你更爽!”
“咳咳咳……”
“阿瑾。”本来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今天都不给好脸色看的,只是看他这模样,又令人不禁心疼。宋于明坐到床边,伸手搂他在怀里,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咳咳……”陆瑾一手捂着嘴,一手指了指对面桌上的痰盂。
宋于明走过去把痰盂拿过来,接在床前。陆瑾前倾了身体,一手扶着床沿,一手捂着胸口,对着痰盂里猛吐出一口血!
血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泛黑的深红!
宋于明心下大骇,却见陆瑾依然捂着胸口,又呕出一口红得发黑的血!
“阿瑾,你师兄他不会害你吧!”宋于明急了,紧紧搂住陆瑾,用白绢布轻轻擦了擦他唇角的血迹。
陆瑾摇摇头,想伸手接过绢布自己擦。宋于明却手握着绢布不递给他,把他唇角的血迹都擦拭得干干净净。陆瑾只是抬了抬手,便把手收了回去。
虽然惨不忍睹,宋于明还是低头去看痰盂里那团黑血。那不是普通的一摊血,血很粘稠,其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