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回来咧!可想死妈妈啦!”她的腿有点跛,大概是当时我走了以后落下的残疾。
我拉着母亲的手,强忍着眼泪,拼命的挤出笑容:“不要哭啦,这不是回来了嘛!”我向屋里看了一眼,问:“我爸呢?他不在家?”
“在呢。他在屋里头呢。”母亲拉着我就往屋里走。我有些迟疑,回头看了看秦箫。秦箫一脸严肃,不知如何是好。
母亲这时才发觉光顾着看我,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连忙说:“都忘了招呼你咧,这娃是?”
“秦箫。”我说。
“阿姨,您好。我是明杨的——司机!”秦箫一下子紧张起来,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变了。
“这就是秦箫啊。”母亲笑着打着量秦箫。这让秦箫变得很局促,像个军人似的站得笔挺,不苟言笑。“这娃长得真好。别拘着啦,就把这当自己家。”母亲另一只手拉起了秦箫的手,拉着我们俩一左一右的往屋里走。
进了屋,并没有见到父亲。我小声问母亲:“我爸呢?”
母亲也压低了声音说:“在你住那屋睡觉呢!”
“听我弟说,我爸病了,啥病啊?厉害不?”
“不厉害!没啥事。死不了!要是死了啊,倒还省心啦!现在就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用管他。”母亲的话里有些无奈。
听到父亲还在睡觉,我多少松了口气,但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引爆。母亲挨着我坐着,盘问着我在外面这么长时候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偶尔也会问到秦箫一两句。每次问到秦箫,他都像触了电一样,立马警觉起来,回答的时候还会用余光看着我。我觉得他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被老师叫去问话的小学生,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被罚。
听说秦箫的母亲已经过世,母亲不禁潸然泪下:“儿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有啥事能是当妈的不知道的!除了心疼,还能咋着?唉,你们都大了,随你们去吧。当妈的也管不了那么多。管不了,还不如不管。只要你们好好着,比啥都强!”
“那,阿姨,你是同意我和明杨在一起了!”秦箫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尽管我知道母亲不会反对我的事情,但还是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紧张的看着母亲的表情。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你们自己过好了,比啥都强。”母亲说完起身去做饭。
母亲刚一进厨房,秦箫马上兴奋的对我说:“你听见没?妈同意了!”
我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腿上:“你吓死我了,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来,心脏不好的得让你当场吓死!”
午饭的时候,母亲打电话把弟弟和弟媳都叫了回来。弟弟见了秦箫一脸的不好意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叫啥终究没叫出口,只是挠着头傻笑。弟媳挺着大肚子也是一脸堆笑,没有一副功臣似的表情,收敛了许多。
侄女明月放学一进屋门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看出是我后立即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脖子说:“大伯,你咋才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她转过头看着秦箫:“噢!我认识这个叔叔。就是那时候给我纸条那个!”秦箫端详着长高了变漂亮的的明白,直夸她聪明。
众人落座后,还是没见到父亲的身影。母亲对明月说:“去,叫你爷起来吃饭!”
明月有些不情愿:“又是我去叫!每次都是我去叫!”她去了我原来住的房间,大声的叫道:“爷!快起来吃饭!我大伯回来啦!”
“你还知道回来!”父亲洪亮又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那屋传了过来。明月吓得赶紧跑了回来。
而我和秦箫也紧张的盯着门口。只见父亲瞪着大眼一脸愠色的看着我和秦箫。
☆、118 嘱托
118
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胆怯的叫了声:“爸!”
父亲没有答应,反而把头转向了明月,又大声的对明月喊:“你还知道回来!你又跑哪去啦!”指着我对明月说:“人家老师都找到家里来啦!你不好好上学,整天胡混。你把那谁家的娃打了,你看那娃拿石头把你哥脑袋打的!”
明月端着碗站在了我的旁边,小声说:“我爷又糊涂啦!又把我当成我爸啦!整天不是把我当成你,就是当成我爸!我都快被折磨疯了!”
我奇怪的看着弟弟。弟弟把父亲按在椅子上,说:“那不是老师。那是我哥!没人打架。快点好好吃饭!”弟弟给父亲盛好面,放在面前,对我说:“咱爸现在记不得人。去医院看过了,说是得了那什么阿什么兹的病,就是老年痴呆症。上半年还强点,还有清醒的时候。这半年就一直糊里糊涂的,没有清醒的时候。”
“医生咋说的?”听到弟弟说父亲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还算是有过一些了解。毕竟以前秦箫准备学医的时候看过很多医学类的书籍,里面有过相关的介绍。我开始对父亲的状况不那么紧张,也没有很难过,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一来这种退化性疾病不会马上丧命或者让患者身体痛苦不堪,二来出于自私的角度,他记不起以前的事未必不是好事,尽管他可能不记得我是谁,但起码我能够有机会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看了看秦箫,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医生说这病没法治,只能是延缓恶化。反正到最后就是谁都不认识,啥也不记得,啥也不会做。穿衣吃饭都是问题。”弟弟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这整天还得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