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为报,但我欠你一个情,你随时都可找我讨要。”
“是么?”苍秋突而凝眸,凝注起楚白衣,又是笑了,一字一句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可千万不要忘记。”他已飞身离去,声音几不可闻,徒留袅袅余音。
黑暗中,红莲山庄一角,公子显仍站在原处,天空一抹黑色,长衫着地,有人微笑着走了过来。来人三千青丝,却是火焰般的红,苍秋倚着阑干,妖光流转的眸,正望定公子显。他又笑了,却很清浅,浅如春风,和煦无声。他道:“怎么?公子喜欢这黑不溜秋之地?”
公子显已走在月下,五官俊逸雅致,fēng_liú自成。他的步子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看似随意却又并不随意。不过走路这个动作,便是逸态横生、风度翩翩。他的一双瞳眸,也总是无风无浪,他道:“你不该管他,也不该多事。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苍秋斜眼看他,笑了,道:“教主吩咐之事,自然不会耽误。我想多管闲事,也愿多管闲事,我喜欢他。有何不可?”
公子显敛眉,看定苍秋,慢悠悠道:“我不过是提醒代教主你罢了,你喜欢便好。教主之命,不可违逆,我们也该行动了。”说着,他已走远。
黑暗中,苍秋灿若星河的眸,已染上狠绝,寒光掠过,一片死寂。手指的温度依然清晰,有温润液体流过时的燥热,也有触摸那人时的冰凉舒润。他这一生,杀戮已经太多,多到他习以为常,只是和他相处时,才觉得不杀戮也是好的,他就像一阵风,风吹过,就能洗去身体的污浊和血腥。他贪恋,他的温度。
丹楹刻桷,红帐摇曳。红莲仙子躺在床上,她已不能说话,不能动,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的目光无神且呆滞,偶尔又会闪耀着疯狂的炙热,苍秋站在床前,公子显也站在床前。红莲仙子永远都想不到,她居然会沦落至此,她或许真的已活得太久。苍秋手中握着一串珠串,珠粒鲜红似血,浮翠流丹间,让人眼花缭乱,移不开目。他微微笑了,笑得如此妖媚,如此好看,任是圣人也要动心,他道:“我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好么?”
女人木讷点头,眼神都被珠串夺去。她有时笑又有时哭,看起来有些痴傻。苍秋点开红莲仙子哑穴,抚摸起女人的脸,一脸温柔,道:“美人儿,告诉我霸天剑谱在哪儿?”
女人突然抬眸,凝视起苍秋,‘嗤嗤’笑了,胡乱着说:“在剑上,天玄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的头疼死了。”女人说着,已双手抱头,在床上打滚,她面如死灰,唇也咬紧,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苍秋眯起眼,邪魅的瞳望向公子显,道:“她好像很难受,看来摄魂术也管不了多久。她越是抵抗挣扎,就会越难受。”苍秋说着,停顿片刻,突而笑了,道:“我已知道霸天剑谱在什么地方,可我不敢确定。”
公子显‘嗤’了一声,声音缓慢,道:“我也知道,这地方已被你我掘地三尺,除了天玄剑已无其他。就算红莲仙子不说,我也猜到七分,其余三分则实在难解。”
苍秋已是笑容满面,目光流转,道:“其一分,红莲仙子说剑谱在剑上,这本不可能,除非这剑有玄妙或可;其二分,天玄剑或有霸天剑谱线索,解开线索,即可;其三分,霸天剑谱早已失传,红莲仙子手中并无剑谱,不过以讹传讹罢了。不管如何,你我只需得到天玄剑即可。”
公子显凝注苍秋,瞳眸平淡如水,他思索片刻,又道:“我听说天玄剑在鸢尾手中,你觉得呢?”
苍秋低低笑了,忽而凝眸公子显,道:“你我早就想到一处,何必多说。天玄剑自然在红莲仙子手中,情人馈赠之剑又怎会随意交给他人。如果是我,断然不会。不知公子如何?”说话间,苍秋已走到公子显身边,转目身边之人。
公子显并不答话,微微笑了,笑容清浅。苍秋踱步回身,从怀中掏出一朵花,花芯暗紫,花瓣波形分裂,有如漩涡,又似风车,花香浓烈,诡异非常。他洁白的手拿着花,已放到红莲仙子手里,柳眉蹙起,道:“送给你,乖乖的告诉我天玄剑在哪里。”
女人手中握着花‘咯咯’笑了,声音沙哑,又哭了起来。她一头青丝早已凌乱不堪,躬起身子,全身都在颤抖。她已涨红了脸,嘴角又有血不断流下。她的手捏得更紧,手中的花也已经破碎不堪。她的声音低的如同蚊蚋,即使靠得很近也听不清。她嘟囔着,颤抖着抬手,手指指向正前方神龛,神龛颜色瑰丽,朱红镶金,却没有摆放任何神像。
公子显已走了上前,站在远处观察,说不出哪里不对,四周已充满诡异气氛,他已伸出手,不过瞬间,几道寒光射出,他屈身后退,虽快似流星,一支利箭堪堪从前襟擦过,已流出血来。其余几支利箭,被苍秋躲过,却是反手间一道寒光急速飞向红帐,红莲仙子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已倒下,一代佳人终成枯骨,佛曰:红颜枯骨便是这个道理。都说流水年华、光阴似剑怕也说尽了人生苦短;蜉蝣一日,朝生暮死却说不尽虚妄飘渺。
神龛已破,连□□尽。破败的神龛之后,赫然垂挂起一柄剑,剑柄是银色,剑身也是银色,烛火幽暗,剑光更森冷。苍秋轻声上前,已擒住公子显衣领,幽幽笑了,道:“你流血了。”
公子显沉心静气,道:“不碍事。”
苍秋已捂唇笑了,瞳孔妖光流烨,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