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毕竟救了我的命?”
“救命?如果不是他这么搞,你根本不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来!你受伤他要负全部责任!”
“爸,你好歹也是医生,别那么狭隘嘛。”章晴说,“我肯定算是立功了。回头我去找警察。他们肯定知道了孟思扬是冤枉的了,谢我还来不及。再说,我亲身经历这么件事,回去可有得好好跟同学吹牛了。我救了个警察,而且,是那么厉害了的一个警察。枪法百发百中,车技超级一流哇!把警察耍得团团转。最厉害的是,他能顶住警方和匪徒两方面的压力,还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警察?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章医生问,“你就不奇怪他的年龄吗?”
“年龄?是啊。他好像是很年轻,应该……有二十多岁吧?”
“二十多岁?”章医生说,“他才刚十六岁,就比你大一岁半。”
章晴惊讶无比:“真没看出来。他抢车的时候是晚上。天亮的时候我也只看到过他的侧脸。他跟匪徒交战后,全身都是泥污血迹,我也没看出来。喔,天哪!爸,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章医生说:“他是一中的一个学生,刚上高一。你今年不就要上高一了吗?他学习很好,去年中考全市第一,现在也是他们年级前几名的高材生。”
章晴惊得瞪大眼睛:“不会吧?文武双全啊?”
章医生说:“我认识他是因为他帮过我的一个患者。本来他和医院的陈医生很熟,后来陈医生介绍他来找我,是为了我以前诊断过的一个女孩,先天性□□萎缩,双目失明,需要换个□□。孟思扬和那个女孩素不相识,萍水相逢,慷慨解囊相助,却找不到□□供体,他就毅然决定捐了自己的□□,宁可自己瞎了,也要把她治好。幸亏临手术前,医院有一个老人病危,家属同意捐献老人的□□,孟思扬的眼睛才得以保住了。”
章晴张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真想不到,这么一个人,昨天晚上还装得那么凶。”章晴笑道,“早知道昨天我根本不用那么害怕了,也不跟他捣乱了。”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章医生喃喃自语。
警方接到报案,赶到水库旁边,只看到路边以及草丛躺着几具尸体。秦国胜检查了一下,说:“是三义会的成员。看情形,估计……是孟思扬干的。”
“他不是受重伤了吗?”
秦国胜看了身旁的警察一眼,说:“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幸亏……他不是真正的内奸,不然恐怕我们损失会更大。只是,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知道错怪他了,他干什么还要躲着我们?”
忽然,一个警察叫道:“队长,这里有东西。”
秦国胜捡起来一看,是一个耳机,不过很小,扔在草丛里很难被人发现。他放在耳边,立刻听到有声音,是枪声。
他急忙将耳机放下来,却听不到附近有什么枪声,估计离这里比较远。他急忙叫道:“快,监测电磁波信号!”
警察打开一台设备,搜索附近的信号,很快找到了。
“在水库对面,有十几公里。”
“马上赶过去!”
水库对面是一片平坦的水泥堤坝,高出水面几米,上面堆满了集装箱,形成了天然的战斗工事。冷枪不断传来,虽然匪徒正陆续倒下,但包围圈正步步缩小。孟思扬躲在一个集装箱堆后面,听到脚步声靠近了,屏住呼吸,侧身一枪,枪响的同时就挂机了——没子弹了。枪机挂在后面,露出一截枪管。
“他没子弹了!”另一边传来一个匪徒惊喜的叫声。孟思扬一缩身,爬到了集装箱上面,躲在两个集装箱中间窄窄的夹缝里。匪徒绕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他的影子。两个匪徒距离近在咫尺,孟思扬屏住呼吸,希望他们不会抬头向上看一眼。
忽然,不远处枪声大作。
“不好,警察来了!”两个匪徒慌忙跑出去。
“打死孟思扬了吗?”一个声音焦急地问。
“没有!他不见了!”
“废物!”那人气急败坏地骂道。
孟思扬听枪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消失了。秦国胜赶到现场,命令将尸体都拖过来。他蹲在一具尸体前面。旁边一个警察说:“队长,是赵良成。”
秦国胜并不在意,问:“找到孟思扬了吗?”
警察犹豫着摇摇头。秦国胜说:“看来他是知道三义会不会放过他,所以故意甩开我们,然后让三义会的人找到自己,然后拖住他们,再暗中发信号指引我们找过来。只是,他自己身负重伤,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深吸一口气,急忙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有警察一声喊,四散出去。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雨水顺着集装箱表面聚集成股,浇在孟思扬头上。不过他早已全身湿透,也不会淋得更湿了,只是伤口处的纱布在雨水浇灌下,越来越松动,伤口一阵阵疼起来。
“报告!一组没有找到!”
“报告!二组没有找到!”
“报告……”
“不用找了。”秦国胜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粒纽扣。
“这是窃听器。”旁边的警察说。
秦国胜翻过来,看到上面都是血迹。信号正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难道孟思扬已经……”旁边的武警林队长张张嘴,但没继续说下去。
秦国胜将帽子摘下来。所有警察都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