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候车厅里等白椴的时候无神地看着外面那几个警察,心情突然特别复杂。我拎着质量不佳的旅行包,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明白了逃亡,对,我现在就是在逃亡。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一天前我还身在凫州,开着沃尔沃,心里惦记着选修课点名这种破事儿,如今竟已经身无长物地浪迹天涯了。那一个瞬间我想起很多人,想起我妈,想起外公外婆,甚至还想起了钟垣;有那么一刹那我是后悔的,我后悔卷进来,后悔帮着郭一臣洗钱。我觉得我特别混账,我告诉自己要活久一点,现在的我没脸到九泉之下去见夏薇薇。
也许我甚至不可能去到和她一样的地方,那样善良坚强的人,归宿应该是天堂。
白椴买完烟回来的时候,我拉了拉他的手,扬扬头:“四号台,票都买好了。”
他挺诧异地看了看我握着他的手。
“愣着干什么,还有二十分钟就发车了。”我捏捏他,没顾上让他惊讶,扣着他的手就拉起他往四号台走了。他没吭声,跟我牵着手并排走,车站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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