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什麽东西,垂眼一看,是纱布……纱布?!
这才记起,这个人先前就受了伤,而且是他亲手造成的!
赶紧询问:「你的伤怎麽样?要不要紧?」
「没事。那一刀刺得不深,而且用了好药,很快就会痊愈。」林墨关回答,脸上并没有多余表情,淡然如常──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
「那就好……对不起,之前什麽都不知道,还拿刀捅你……」
两年前,或者说是前生,这个人就是为了救他而死。到了这里,他居然还捅对方一刀,简直恩将仇报啊!
「没关系,你也说你什麽都不知道。」
林墨关安慰,「反过来说,我什麽都知道,却还让人刺你十二针,不是更问心有愧?」
「不是不是。那个……你都说过是有原因的了。」樊谦叹气。
林墨关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皱眉:「从一开始认出你,我就想过带你离开,但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只是逃避,况且有些事如果不解决,根本不可能真正的保护你。」
樊谦心里一暖,感动,当然感动,有个人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谁又能不感动?
不过再想想,又有点不甘心。
「为什麽总是你来保护我?在那边就是,到了这里还是,难道我永远都只能依靠你?什麽时候你也来依靠我一下?」
樊谦越说越不爽,「为什麽你重生就是个绝顶高手,而我就是个武功被废的落难少爷?可恶,这也太不公平了。」
林墨关说:「你有心就够了。」
「你不要想著反正你没这个能力,在心里随便意淫一下就行了喔?」
樊谦吊起眼梢悻悻咕哝,思绪一转,偶然想起:「对了,那时候……就是两年前那天,你跟我说你有事想告诉我,但没说完……你那时是想告诉我什麽?」
林墨关沈默半晌,摇摇头。
「怎麽了?」樊谦不解,「你现在不想说了吗?」
林墨关说:「以後再说。」
「为什麽要以後再说?」樊谦追问,这不是在吊他胃口嘛?
要知道,那一句没能听完的话,让他这两年来多少次在夜里辗转反侧,冥思苦想,越想越懊恼,甚至痛苦自责,是不是那时候他不该插嘴,应该好好听对方把话讲完才对……
「你总会知道。」林墨关却只是这样说,就算被樊谦挤眉弄眼不断催促,始终毫不动摇。
樊谦极度不甘,然而这人的脾气他很了解,再怎麽追问也是没用的。更主要的是,这人现在身上有伤,不管伤得轻重,肯定都是又痛又累,自然更不愿多说话,应该好好休息。
那就算了,反正以後时间还多,假如真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那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就希望那个答案值得他的等待吧。
※ ※ ※ ※
自从和林墨关相认之後,樊谦可以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再也不必担心小命安危,每天还能吃好睡好。
但这当中各种详情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他人并不了解,还有人在为他担心挂虑。这个人就是百里渊。
那天目睹樊谦受刑,之後又被清玉教的魔头给带走,百里渊自然非常放心不下。他在山庄内寻找樊谦时,经常遇上清玉教的人。目前他无暇理会这些人,而这些人也没去拦阻他。
说到底,清玉教的目标本就是谭凌波而已。要不是教主有令,他们甚至没必要把百里渊的性命留著。
正因如此,百里渊的行动才能这麽自由,只是绝不能离开山庄半步。
山庄面积庞大,百里渊不清楚樊谦究竟被带到哪里,又不可能向旁人询问,只能采取地毯式搜索。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被他找到了。当时樊谦正从厨房出来,手中端著一碗要去送给林墨关的药。
林墨关被他刺伤的那一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要想好得快点,吃药总是没有错的。
百里渊跑过去,关切地上下端详他:「你怎麽样?可有什麽事?」
「没事啊,我很好。」樊谦随口回道,「你呢,还好吗?」
他?当然一点也不好……但是现在不想多说。
注意到樊谦手里的东西,百里渊愣了一下:「这药是你的?你哪里不适?」
「没有,这药是给林大……给冉潇湘的。」樊谦及时改了口。
「你给冉潇湘送药?」百里渊错愕,「你怎会给他送药?是不是他逼迫你?」
「不是的。」
「那你为什麽……」百里渊攥了攥拳,脸色越发沈重,「少爷……凌波,你忘记那人是清玉教的教主了吗?忘记他曾经对你,对谭家庄做过什麽了?」
「没有,我……」樊谦头大起来。
尽管百里渊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但如果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实在麻烦。
万一百里渊嘴巴不严,一不小心说漏了口,被赵捷或是这谁那谁听见……天知道会惹来怎样的麻烦。
结果就只能说:「其实谭家庄的事都是赵捷一手策划的,冉潇湘事前不知道。其实他本性并不坏,真的,这两天他对我也一直很好。」
「那都是诡计,一派胡言!」
对清玉教深恶痛绝的百里渊哪里听得进去,反而更加恼怒,「他不过是伪善,骗取你的信任,以从你口中套出从龙秘笈的下落。你不可信他,一分也不能信!」
说完,蓦地扣住樊谦的手腕,他手里的碗一下子摔在地上,黑乎乎的药汁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