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谭峻喝酒前,他就打定主意要醉个彻底,还特地提醒谭峻不要叫自己起床,他没那个心情去遵守韩封的时间表。
头突然一阵剧痛,炎育陵哼了哼,不去思考闹铃怎麽还是响了?毅然地闭上眼睛,随手撩起被单遮住头脸,任由闹铃继续响,反正不刺耳,而且还很动听。当初韩封选这首曲子做闹铃时炎育陵就觉得这种闹铃只会让人更想继续睡,他要换掉,韩封却不肯,说不希望他在吵耳的声响下惊醒,那样只会影响醒来的心情,这麽贴心的理由,炎育陵要不接受也难。
闹铃多响了近半分锺便停止,炎育陵挪了挪身子想要尽快重投梦乡,悦耳的钢琴演奏又再次响起。如果是闹铃,停止後应该就不会响了才对,因为赖床不被允许,所以重复启动的预设功能就干脆给解除掉了。说起来,如果是闹铃,也不会只响一分锺就断……
炎育陵陡然睁开眼,终於意识到这不是闹铃,而是电话来电铃声,并且是韩封的专属铃声。扶著额头勉强从床上坐起,循声找到搁在床边桌灯下的手机,炎育陵立刻接听电话。
“封哥。”一开口声音就沙哑无比,炎育陵禁不住深吸了口气,知道韩封一定会听出自己的状态不妥。
“不要紧吧?”电话另一头传来韩封低沈的问候。
炎育陵怔了怔没有立即回答,韩封便接著道:“路卡说你吃错东西,又吐又泄了一个晚上,好多了没?还不舒服的话就去看医生,要是食物中毒就麻烦了。”
“呃……那……”炎育陵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突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转头一看正是路卡。路卡像是知道电话是韩封打来的,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比,并打了个眼色。
“好……好多了……”炎育陵战战兢兢地回答。
“是吗?”韩封的语气突地从充满关怀变成异常严肃,简单地问了这两个字便沈默不语。
炎育陵吞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回答的演技太差,韩封即已听出端倪,他便肯定自己再难隐瞒。“不是。”炎育陵无力地垂下头,坦然道:“我昨晚喝了很多酒,刚刚才醒来。”听到路卡啐了声‘笨’,炎育陵马上接著补充:“封哥,是帮我撒谎的。”
“乱说什麽?拿来!”路卡大喝,冲上前抢走炎育陵手中电话,还没凑近耳便大声[道:“你需要管这麽严吗?偶尔就该给他练一练酒量,一个大男人怎麽可以不会喝酒?”
“要练也该我亲自教,他这种容易醉的体质不能乱喝,醉了还不是自己辛苦?”韩封无奈地道。
“那你刚才凶他什麽了?让他说不到两句就从实招来。我拜托你,别老是开口闭口就骂他。”路卡边说边走远,并压低了声量。和韩封的争执,他觉得还是尽可能不让炎育陵听见的好,省得给他造成无谓的困扰。
韩封叹了口气,委屈地道:“冤枉啊,我劈头第一句就问他身体要不要紧,根本没开骂好不好?”
“谁信你?”
“这世上最信任我的人不就是你了吗?”
“油嘴滑舌。”
“只对你啊。”
“我跟你说正经事。”
“我和你的正经事不就是那回事吗?”
“姓韩的,你……”
看著路卡越走越远,最後走到了阳台外,和韩封的交谈声已经完全听不到,炎育陵便心里有数,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打扰的时候。电子时锺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昨晚就算是喝到了半夜三四点,这时候也该睡够了。他爬下床,走进浴室简单地梳洗一遍,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便干脆洗个热水澡。
洗过澡总算比较精神了些,下身裹著毛巾走出浴室,见路卡坐在电视前的沙发,轻声对著话筒说了句话便把手机递过来。炎育陵接过电话,往路卡身旁坐下,深吸了口气才毕恭毕敬地道:“封哥,对不起。”
“为什麽喝酒?”韩封沈稳地问,不愠不怒。
韩封没有开口就骂,而是关心自己喝酒的原因,炎育陵便松了口气,却也更为自己的放纵感内疚,嘟哝著道:“不知道……”
“不是不让你喝,是不许你还不清楚自己的限度就乱喝。”韩封的语气这回满是关怀之意,听得炎育陵缩起了脖子,暗骂自己的任性。
“明白吗?”韩封接著问。
“明白……”
“既然明白,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麽想醉?”
炎育陵一时语塞,不安地将腿盘起,低著头皱眉深思,路卡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肩上,低调地给予了鼓励,让他提起勇气把心里话倾吐出来。
“我想知道醉了是不是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顿了顿,炎育陵不经意握紧了拳头,“我想知道酒醒後,会不会为自己一时冲动作的事而後悔。”
见炎育陵绷紧了脸孔,显是在压抑激动的情绪,路卡便把手放到他头上,疼惜地搓揉。
韩封也听出炎育陵颤抖的话音,轻柔地说道:“那你知道了吗?”
感受到来自两个人的温柔和关怀,炎育陵鼻头一酸,眼角就滑下了热泪,哽咽著道:“我完全不知道喝醉时做过什麽……怎麽回房间的我也记不起来……然後……我现在很後悔……嗓子一哑就很怕,怕会影响工作……怕封哥会担心……早知道就不要喝了……”胡乱地把眼泪擦掉,炎育陵喘了几口气,觉得可以暂时止住哭音了,才直说自己的心意:“封哥,我想见我爸……”
“你想原谅他?”韩封平静地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