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干脆不要,丢掉、卖掉,或甚至杀掉,没有必要揽在一起受苦。眼前炎育陵就是最可悲的例子。直到被唾弃的那一刻都还抱著信念,觉得父母爱著自己。
路卡这回的想法与韩封不同,他并不同意让炎育陵回来与家人见面,可又不得不承认韩封的出发点有理──要是有一天被媒体发现炎育陵与生养自己的家人已决裂,身为年轻偶像的健康形象必会受影响。纵使现今社 会的接受度不至於太狭隘,可艺人的私事一旦被揭发,在被接受之前一定会有段过渡期。韩封要炎育陵回来的目的,就是想清楚到了那一天要给媒体一则怎样的故事。
是要绝情地表示已和家人断绝关系?无奈地叙述与家人存有心结而无法一起生活?还是以受害人自居,控诉家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凌虐。这三种说法都是事实,但是说出来的後果难以估计。路卡知道,韩封心里那个最理想的对策,是欺骗。不需要原谅,也不需要怀恨,只要深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演一出对任何一方都有好处的戏。
路卡早就做足了调查功课。炎允赫如今债务累累、生活邋遢、没有稳定职业,一张够他还债的支票加上一份有收入保障的工作就可以请他配合演戏。姓叶的一家更容易,为了家族光鲜的名誉,大概只需要说一声他们就会点头,搞不好,家族中还会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认回这个出了名的亲戚。
看著炎育陵津津有味地品尝饭後甜点,路卡突然很想把他拖回酒店关起来,然後寸步不离,不让他有机会去投身一个虚伪的梦。和韩封总有一天要到国外共结连理,老来如果只养条狗未免太无趣。炎育陵是不小了,’、‘封哥、封哥’地叫著自己和韩封,活脱就像个渴望人疼爱照顾的小孩,正式收他做干儿子,就算不当艺人,也可以继承自己和韩封的事业,这样有什麽不好?简直是美满不是吗?
。”炎育陵发现路卡望著远方、脸色有异,面前的糖水完全没碰,便叫了他一声。
“育陵。”路卡沈著脸盯著炎育陵。
炎育陵心底打了个突,背部挺得直直的,预感路卡是要训话。
“无论发生什麽事,我和韩封都会是你最强的後盾,你不用……不,是不可以担心麻烦我们,你不麻烦我们对我们来说才是一大麻烦,清楚吗?”路卡严肃地说道。
炎育陵对路卡郑重其事的问话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眨了眨眼,缓缓点头,我欠你和封哥很多,不管怎样我一定……”
“你根本没搞清楚!”路卡厉声打断炎育陵的话,伸出右手抓著炎育陵衣领往前拉,迫使炎育陵隔著桌子倾身靠向自己,“我和韩封当你是自己人,你要分清楚,是自己人,不是下属,更不是把你当摇钱树养,没有什麽欠不欠的,你懂不懂?”
“我懂,可是……”炎育陵明亮的瞳孔染上了倔强之色,直视著路卡说道:“如果我只知道沈溺在你们的帮助,不学会自己独立,那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这麽在乎。我现在还很需要你们,但是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个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有能力当你们的後盾的人,在那之前,我绝不会把你和封哥给的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炎育陵字字铿锵的告白令路卡楞了一会儿,胸口突然涌起了一股热,那是宽慰,更多的则是骄傲。他松开炎育陵衣领,微微笑著拿起手边汤勺,一声不响地喝碗里清甜润喉的糖水,心里想著果然没有疼错人。
炎育陵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还是表达得不够明确,可路卡看起来没有在生气,他也就跟著保持沈默。他当然感觉到韩封和路卡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亲,弥补了很多自小就缺乏的关爱和纵容,父母曾经对自己的好他都没办法忘记,更何况是这两个与自己相识不超过三年的人。‘你们的恩情我会用一辈子来还’──这是真心话,但要说出口又觉得有点肉麻,而且韩封和路卡没准哪一天就会携手远走高飞过平静生活,到时怎麽可能还会带上自己?於是这番心思他便暂且藏在心里。
路卡碗里快见底的时候,手机传来了他正在等待的铃声。事先已知道这通电话绝不会捎来坏消息,他便好整以暇地用纸巾擦了擦手,再招手唤侍应生来把桌上碗盘清走,才把手机从裤袋掏出来接听。
“嗯。”路卡右手拿著手机,侧过身跷起左腿,左手肘靠在桌上支撑著懒洋洋斜倚的身子。
炎育陵目不转瞬地盯著这位指导自己如何用最自然的肢体动作来展示男性魅力的启蒙老师。阔别数月,路卡身上增添了从前没有的霸气,想是因为接手了韩封的位子的关系,但是又不同於韩封的阳刚魄力,路卡此时的神态隐隐透著让人心寒的狠劲,眼神里流转著难以捉摸的光辉。炎育陵没有多想,只一心把握时机好好揣摩路卡的言行举止,这是为了加强自己在戏剧演出的表现必做的功课之一。
“哼。”路卡突而略微牵起嘴角冷笑,得意的神色中带著阴狠之气,令炎育陵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暗自猜测路卡是在处理自己不能、也不太愿意知道详情的工作。
“育送你一样礼物。”路卡尚未对电话另一头说过一字半句,就这麽把手机给递向炎育陵,挂在脸上的笑意深不可测。
尽管满腹狐疑,炎育陵还是顺从地接过手机,在路卡的注视下将手机贴在耳边,低低地说了声‘喂’。
“噢,欢迎回来,最近混得不错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