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待地问:“现在怎麽办?”
“你能怎麽办?”路卡撇嘴冷笑。
炎允赫哪里会有对策,想了想,低著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育陵?”
路卡自己也很想抽空去看炎育陵,炎允赫不提还好,一提他就火,厉声斥:“见?我让你见阎王!”骂完就大踏步要走,突闻身後传来一声闷响,侧头看,从镜子中看见炎允赫朝著自己下跪。
“求你,让我见一见他……”炎允赫双掌撑地,几乎要磕下头去。
路卡故意站著等,不出十秒,炎允赫真的磕头再求。
怎说都是对炎育陵有养育之恩的人,路卡不想太绝,走上前蹲下,拿出自己的名片写上韩封的手机号,放在炎允赫面前,冷冷道:“告诉他,号码是我给的。”
没等炎允赫把名片拿起来,路卡直起身就走,踏出门前大声说道:“你的头,应该向你儿子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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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禾羽在媒体界人缘好,稍微花点时间便拿到了炎允赫寄给报馆的信,对於真相还是证据什麽的,他没有兴趣探究,他相信直觉,他相信,自己多年前见过的那个憨憨厚厚、在台下为儿子大力鼓掌的大块头,不是会这麽苛刻对待孩子的父亲。他更相信,炎育陵不会把受虐的怨愤发泄在没有对自己施暴的人身上。
和炎育陵相处的时间总计未超过四十八小时,但骆禾羽把炎育陵的行为举止观察得非常细微,除了自己这个故意多番去戏弄人的角色,炎育陵对所有初相识的人一律表现得礼貌又客气,教养好得不似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然而一旦熟络起来,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放开,就像昨晚在舞厅,和其 他平均年龄都比他年长的音乐人玩得很尽兴。
其实太快判断旁人对自己不会有歹意并不是好事,尤其是生活在复杂的演艺圈,若遇到的是狡猾一些的人一定很容易受骗,不过……炎育陵的内心埋著颗向往自由、不羁、狂野、爱玩、爱热闹的籽儿,可惜长时间被阻止萌芽,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灌溉,又何必提醒他太多生存法则?就让他自由成长,嫩嫩傻傻的性格能维持多久就多久,反正很可爱嘛。
炎育陵虽然容易相信人,却不是每一种人他相信了就会主动去亲近,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女人──比较娇小、谈吐长相很较斯文的成年女人。昨晚一起玩闹的朋友中有个和炎育陵的女助理年龄相近的女生,但是性格很男子头,炎育陵没花多少时间就和她玩得很疯,还一起跳舞,可那女助理明明应该认识更久,炎育陵对她却客气得很,几乎有什麽事都是先唤男助理。
这种差别待遇旁人或许不以为然,大概只会觉得炎育陵很绅士,会照顾纤弱的女生,可骆禾羽却感觉得出炎育陵对这类型人的客气底下隐藏著莫名的抗拒,原因?不难猜吧。
“为什麽呢?是在恨我吗?”骆禾羽仰躺在床上,看著冷气机的叶片缓缓上下移动。
要我用那种方式来爱的人是你,逃走的人是你,主动再找我的人又是你,结果生下育陵,你恨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
通宵工作兼玩乐的疲惫渐渐影响自己继续思考,骆禾羽翻了个身,看到自己的断指处,禁不住扬起嘴角,喃喃慨叹:“女人……真是残忍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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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育旗不敢上学,他预料会被许多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之前父亲打过哥哥的事情只哥也还没有在娱乐圈走红,如今已大不同往日,认识哥哥的人更多,父亲又公开承认了暴行,一定会有很多人好奇想问──你哥哥在家被虐待,你没想过做些什麽吗?
如果自己曾经尝试过去改变哥哥在家的待遇,或许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尽了力,但……就只有那麽唯一的一次,自己开口表示不愿意母亲再动手打哥哥,而那个尝试,最终并没有成功。
炎育旗无法否认,自己一度是这麽想的──哥哥是长子,以後要负担家计,书一定要念好,那样才可以找到高薪工作,所以母亲对哥哥要求严格是合理的,哥哥只要撑过求学时期就雨过天晴了。
母亲是这麽想的吗?母亲……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哥哥吧?
炎育旗静悄悄踱到母亲房门外,给母亲送饭的佣人正好从房里出来,他探头进去,见母亲坐在床上看著窗外院子绿油油的景色,便走上前,轻唤:“妈咪。”
叶雅正自出神,见小儿子坐到了自己身侧,呆滞的表情好一会儿才牵起生硬的微笑。
“妈咪,你还好吧?”炎育旗看著母亲苍白的脸色,觉得很难受。
儿子的关怀令叶雅沈重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她拿起身边刚选好的毛线球,微扬著嘴角道:“你看,妈咪挑好了颜色,要给你和你哥作些东西。”顿了顿,语气转柔,透著满满的慈祥母爱,“你哥以前没去过有四季转换的地方,杂志写说他到台 湾前去了日本接受训练,那麽突然地过去,一定受了不少苦,不知道他现在适应了台 湾的天气没有?那里冬天的时候蛮冷的,我要给他多做几条围巾和手套,也做成对的给你,好吗?”
炎育旗愣愣点头,心里有很矛盾的滋味。
母亲这麽温柔地说起哥哥只是最近才开始,正因为如此,才更强烈地让炎育旗感受到母亲以往多年来对待哥哥的态度,和现在相比简直天差地远。他一方面想说母亲是後悔了当初,要从现在开始改变,可同时又莫名地担心这样的母亲维持不了多久,这只是一个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