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轻笑,把香烟取下夹在手中,再点著打火机给炎育陵点烟。
炎育陵吸了两口,一口烟仰颈往头上吐,一口则喷到路卡脸上。
路卡伸手环住炎育陵腰,在炎育陵额头浅浅盖上一吻,把香烟放回嘴里,低头凑上炎育陵的烟,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把自己的烟给点燃。
摄影机连续‘哢嚓’了数声,佐治在椅子扶手上用力一拍,朗声喊出所有人等待多时的话。
“ok!收工!”
终於,结束了。
炎育陵把嘴里香烟拿出来,呆滞了一会儿,便又要放回嘴里。
“够了。”路卡再次抢走炎育陵的烟,也不多说什麽,伸掌拍拍炎育陵头顶,便默默离开摄影棚。
看著所有人动手在收拾,炎育陵心里突感一阵怅然若失,换回了自己的衣物,看见韩封坐在靠墙的一组沙发里,便背起背包走近,但是却不晓得该怎麽开口问酬劳的事。
“坐。”韩封没有看向炎育陵,只比个手势要炎育陵坐到自己面前。
炎育陵绕过一些杂物方能走到韩封面前的沙发,这才发现赤著上身的路卡缩起修长的四肢侧趟在韩封身旁,头靠著韩封大腿,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竟然已经睡了。
“他已经三天没睡。”韩封淡然解释。
“辛苦了。”炎育陵垂下头回应。
韩封把一个信封递给炎育陵,炎育陵接过後,他再从口袋拿出一只手机递上前。
“路卡说你没有手机,这台拿去用,不是送你,是要方便联系。”
“是……”炎育陵接过手机,信封还在手上,却觉得这麽打开来检查似乎不太礼貌。
“表现不错,我看不出半个月就可以接到新工作,到时就可以拿到今天的另一半酬劳。”韩封说完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摆摆手续道:“你可以走了。”
炎育陵深吸口气,站起身给韩封微微行个礼,看了看忙碌收拾场地的摄影团队,轻声说一句‘谢谢’後,便静悄悄地离开工作室。
乘电梯来到大楼底层,始看见天空仍然是一片黑暗。打开信封确认酬劳数目无误,便从保安打开的侧门出去。
一出大楼,便一阵刺骨寒风打在身上。
茫然地走出只有稀稀落落几盏霓虹灯的小巷,迎面的公路上冷清得一辆交通工具也没有。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路,才来到最靠近的公共巴士车站。
炎育陵在心里盘算著该怎麽度过未来几天的生活。首先他打算履行对父亲的承诺,把刚得到的酬劳存进储蓄户口,填补自己提空的数目。接著就必须找一份日领薪资的工作,解决吃和住的问题,直到领取另外一半的酬劳,就可以租个地方住下来,再换一份月薪高一点的工作。
扣除必须还给父亲的钱,身上只有数百块,所以必须在两天内找到工作,否则不仅要露宿街头,还会没钱吃饭。
心想反正天快亮了,不需要找地方住,靠来时的记忆,炎育陵知道再上一个公车站不远处有个公园。起身离开巴士车站,又走了将近半小时的路,总算到了那个公园。
此时已快凌晨六点,不多久太阳就要升起。
炎育陵疲倦得不得了,打消把公园藤椅清理干净的念头,抱著背包躺下去不到半分锺便失去意识。
离家的第一天。
像个流浪汉。
可是已经没力气自怜自艾。
第十四章
睁著沈甸甸的眼皮,炎育陵呆坐在长椅上不想起来。
累,睡不够。
让他没办法睡下去的不是小鸟悦耳的鸣唱,不是自远处传来的车辆行驶声,不是来公园晨运的人的脚步声,也不是靠近身周的人的窃窃私语。
是胃液在空荡荡的胃里翻搅的声音。
昨天胃口还没恢复,仅仅一个三明治便能吃饱,可现在炎育陵把昨晚多买的那份三明治吃了,却完全感觉不到有东西填进肚子。
“还没找到工作不能随便花钱。”喃喃提醒自己一遍,炎育陵尝试站起身,却浑身乏力。昨晚工作时几乎都是站著,此时腰背和小腿酸痛无比,且睡了两个小时的椅子也令肩颈肌肉很不舒服。相比之下,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已近毫无感觉。
“找不到工作不能休息。”再一次自言自语,炎育陵吃力地伸直双脚,抬起手伸个懒腰,再做些简单的伸展运动舒展疲惫的筋骨。
炎育陵不敢奢望轻易就能找到工作和落脚处,所以即使精神和ròu_tǐ累得不行,还是得准备过上奔波的一天,若还浪费时间休息,恐怕就得在这种地方多睡一个晚上。
到公厕简单梳洗并换件干净的衣服後,炎育陵打算先到银行存钱再去找工作。一路走向巴士站时,从背包掏出皮夹,想把车资的零钱先准备好。皮夹一拿在手上,炎育陵登时停住脚步。
皮夹很轻,而且很薄……
暗叫一声糟糕,炎育陵打开皮夹检查。果然,里面只留下一张身份证件,除此便一分钱也不剩。
“混蛋!” 炎育陵禁不住开口大骂,并马上把背包放在地上打开来查看,昨天领的人生中第一份工资很不幸、也很理所当然地消失无踪。意外的是手机居然还在,显然是那个有人性的扒手留下来给自己求救的。
炎育陵瘫坐在公园步道上,又饿又累又愤怒,简直欲哭无泪。
迎面走来一对母子。
小男孩看上去大概两三岁,走起路来左摇右晃,仿佛随时就会摔倒。跟在男孩身後的母亲微驼著背,双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