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站在花架下,看着隐藏在绿叶间的洁白小花,不由想起了那件绣着百花的新嫁衣。也不知道阿煜现在怎么样了?太子大婚,独独缺了新娘……他该如何面对群臣,面对百姓?
如今想来,她虽然觉得惋惜,可并不后悔。如果她不顾文喏的死活执意与他成亲,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伸手摘下一朵洁白的花朵,心不在焉的捏在手心把玩。阿煜,请你再耐心的等几天,等将这里的一切恩怨都了结,我们再成亲吧。脑子里蓦然想起出京时他的气急之言‘呈以墨,你要是敢出京城,我就不要你了’,不由轻笑出声,真是孩子脾气!
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回过神来,定眼看去。原来是花心中藏着只蜜蜂,飞出来刺了她一下。
殷红的血从指尖溢出,凝成一滴与花儿同时落地。黏稠的血滴落在地上,沾起血色飞溅到一旁的花心。洁白的花瓣上洋洋洒洒的溅上猩红,极致的白,刺目的红,两相交映,显得如此诡异。以墨心头猛跳了下,莫名的阴霾迅速笼罩在心头,轻松愉悦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你干什么呢?”破晓从林间采了些草药回来,一进院子就见以墨怔愣的站在院子里发呆。
以墨瞬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嘴上虽说没事,可心头那股阴郁烦闷还未褪去,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今天去山里采药,发现了株生灵草。”破晓今天心情高兴,难得的要拉着她说会儿话,要是平时,肯定是看她一眼然后就把她当空气一样不存在。
以墨魂不守舍看了眼被溅血的花,心不在焉的回应他,“生灵草是做什么用的?”
“生灵草的用处极多,活血化瘀,养身补气,清热解毒,不过它最有效的效果还是保胎,能助腹中胎儿快速成长。一般胎儿三月成形,十月瓜熟落地,如果吃过生灵草的孕妇,在九月就可以正常分娩,且身下的婴儿更健康更聪明。”聪不聪明他不是很确定,不过更健康确实千真万确。
以墨心头一动,“那生灵草呢?你带回来没?”
“没有,还没长成呢,要过几天才完全成熟。”破晓将采来的安胎药分类放入水中清洗,然后放在院子里晾干,“不过你不用担心被别人采走,我在周围撒了药粉,不管是人还是兽,只要靠近,必是中毒身亡。”
听到‘身亡’二字,以墨突然间神奇般的良心发现,“以后、还是少造些杀孽。”
破晓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嗤笑,她竟然跟他谈杀孽?!摇了摇头,起身去厨房熬药,只当她魔怔了!
他们这些人中就属她的杀孽最重,她竟然好意思叫他少造些杀孽!嗤——世界太玄幻了!
原本以墨只等白虎和朱雀布置好了血洗了腥风楼就回京,可如今又出现株生灵草,所以还得等生灵草成熟了,再等破晓熬成了安胎药,她喝下去以后才得着后面的事。
所以她还得在生风岭住几天,不过她这几天可以下床走动了,不用一直躺在床上。吃晚饭的时候,破晓对她说,“山脚下有个张家村,村上的人都蛮热情好客,如果无聊了,你可以去那里走走。”
以墨最近确实无聊,整日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到院子散步,院子里有几块石头有几根草她都能数得一清二楚了。
第二天,以墨起得很早,天刚亮她就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朱雀推开门进来,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然后撩开床帘用木制的帐钩挂好,“主子,醒了?”
以墨翻身从床上坐起,凝神看着朱雀问道,“可查到那日出现在生风岭的女子是谁了?”
“没有。”朱雀摇了摇头,“对方护得很严谨,丝毫不漏风声。”
以墨拧起眉头,总觉得那女子不除,以后必成大患。她昨夜想了半宿,都想不出那女子是谁,更想不起如何与那女子结的怨?!如果不是与她有深仇大恨,怎么这般费尽心思的来对付她!
“主子,放心,玄武已经加派人手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朱雀将拧了水的帕子递给她洗脸。想要她高兴些,就开口提议道,“主子,待会儿用了早膳我们就去下山的张家村走走吧。听白虎说,那里挺热闹的,且人又单纯好客,想来该是个世外桃源之地。”
“恩。”以墨抛开心头的烦闷,穿好衣裙,并让朱雀给她梳了妇人髻。如今她肚子如此明显,如果还是个姑娘发式,只会招来别人的白眼。
张家村位于生风岭的山坳处,位置偏僻难寻,村中的百姓鲜少与外面的人接触,所以没有俗世中那些人的市侩和势利谄媚。这里民风纯朴,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生活过得简单而快乐。
以墨站在村头的那颗挂满祈福的红绸禁带的大榕树下,看着这个小村落,不由想起书中的话: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村里有个集市,以墨和朱雀就在集市上走动。集市小,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以墨和朱雀也是巧了,正好赶上今日是五日一次的赶集日,来赶集的人很多。朱雀见人这么多,原本有些担心,她主子的肚子这么大,万一被挤到怎么办。可当看到那些村民自动离她家主子远远的,她顿时松口气。
“喂,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