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千言万语,也只是短短两个字。
风雪皇城中,这便是两人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那一天,她慢慢走远,消失在漫天大雪。
那一天,他跪在雪地,心痛到无法愈合。
第二天,皇上下旨,长安公主嫁与长孙皓,即日完婚,仪式从简。桂玲珑听到消息并无过激反应,只是淡定地指挥含元殿众人收拾东西,准备东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知暮为蓬莱王选的出行吉日,竟然是大年初一这天,而且明言不得喧哗,宜一切从简,正应了众人此时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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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
☆、28 莫名其妙的求婚
纵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年三十的夜晚,皇宫仍然要举办盛大的宴会。桂玲珑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加宴会,即使离开,也要抬头挺胸,正大光明地离开。对于长孙皓,她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做了这样决定的她,丝毫没有料到在这场宴会上,又会有影响她一生的事情发生。
当晚,她薄施粉黛,穿了高雅但不华贵的衣服,随蓬莱王出席宴会。甫一露面,就受到了各种眼光的洗礼。她淡定自若地反应,倒是让不少人对她刮目相看。
落座之后,桂玲珑不禁略略一惊,这次座位安排,竟然跟中秋节那晚一模一样。一侧是镇海侯,对面则是长孙皓。
她心底不禁犯起嘀咕,这种安排,没有太后的允准,是做不来的,太后做这样的安排,不知是什么意思?
一时想不明白,也只得安然入座,静观事情的变化。
不久,镇海侯沈北冥到了。他见了桂玲珑微微一惊,随即道:“臣见过公主。”
“镇海侯爷请起,”桂玲珑依礼回道:“许久不见侯爷,听说侯爷马上又要远行了?”
“是,”沈北冥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道:“年后不久,趁着北风,正好扬帆南下,再续前程。”
“是么,”桂玲珑朝南边看了一会,道:“真是羡慕侯爷,能长久地离开上京这个充满了哀伤的地方。”
沈北冥叹了一声,道:“公主节哀,种种事情,都是皓弟糊涂。”
桂玲珑看一眼长孙皓的座位,不置可否。
沈北冥继续道:“听说公主也将启程,随王爷前往蓬莱?”
桂玲珑点点头,道:“没错。留在这里,只是徒增哀伤,不如一刀两断,彻底离开。”
沈北冥微一犹豫,忽道:“既然都是要离开,公主有没有兴趣随我出海呢?”
这话说得直白,倒是让桂玲珑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只见沈北冥双目闪闪,唇角微扬。笑看着她。
“这……”桂玲珑手抚小腹,叹了一声,道:“若是三个月前侯爷问我。我肯定会答应,现在不成啦。”
沈北冥有些不解,正要细问,蓬莱王在一侧道:“玲珑大病初愈,车马颠簸到蓬莱已经不易。又怎能出海呢?侯爷好心,我们心领了。将来若有机会,再议此事不迟。”
沈北冥有些失望,道:“真是可惜,下次出海,或许又要是五年之后了。唉。公主,不瞒你说,数月前。我听人说你随皓弟去了北金,真是羡慕不已,天下之大,若没有人陪同,就算看遍了又能如何?”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极是惋惜。
桂玲珑正要安慰。忽觉有一道奇怪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转头看去时,不禁心里一震,竟是金面人来了。他故作不经意地冲她微微一笑,眼光里全是玩味和算计。
她的心陡然紧张起来,转头问蓬莱王道:“哥哥,那人在这里做什么?”不知不觉间,说话竟然有些打颤。
蓬莱王伸手握住她手,道:“怎么了?他是北金特使,来向皇帝提亲的。”
桂玲珑手有些抖,道:“哥哥,他……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关押过我的人。”
“什么?”蓬莱王倏然变色,攥紧她手道:“你确定是他?他带了面具……”
“确定,”桂玲珑道:“他那双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的。”
蓬莱王脸色凝重起来,道:“在我承汉境内,料他也做不出什么来。放心。”
桂玲珑点点头,心下却还是有些担心,这人心思诡谲,手段多样,不能不防。
转眼,宴会开始,众臣拜过皇帝,恭贺新年后,便落座谈笑。桂玲珑四处扫了一眼,发现长孙皓、刘珃和徐文傕还不曾到来。
又过了一会,太监才传报,长孙世子长安公主到。
瞬间,座中人目光分成两拨,一拨看新来的两人,一拨看向桂玲珑和蓬莱王。桂玲珑平心静气,低头凝神,不为所动。
这片刻的静寂并没持续多久,紧接着又有人传报,博乐侯徐文傕到。至此,所有的人方才到齐了。
桂玲珑再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徐文傕脸色灰败,形容枯槁,缓缓走了进来。他往日的风姿飒爽再也不见,人人看了都觉同情。
太后也自觉脸上有些过不去,当先安抚道:“侯爷心情不畅,该当多休养才是,这大雪天的……”话音未落,徐文傕突然怪笑了一声,突然朝长孙皓和刘珃坐的地方冲去。
“拦住他!”皇上见状忙喝,然而已来不及,正当众人都担心间,长孙皓一个跃身跳到矮几外,挡住徐文傕喝道:“站住!”
此时,由不得桂玲珑不抬头看,不竖着耳朵听这边的情势了。
只见长孙皓站在刘珃身前,将她结结实实挡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