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夏惊叫一声,在院外的徐文傕闻声抬头,眯着眼睛看着两人。
“徐文傕,想要她,冲着我来。我在城南碧水庄,恭候你的大驾。”说完带着人跃身而起,穿过竹林去了。
徐文傕冷哼一声,也带着人走了。桂玲珑母子平安,慕容颛便令人撤去了谷口的毒药,一行人都散了不提。
屋里。桂玲珑知道自己产下了一胞双胎,心里虽然十分喜悦,但精力已被完全耗尽,只来得及看了几眼,便昏沉沉睡去。慕容夫人深知该如何处置,将孩子一应安置好后,便命令众人不得吵闹桂玲珑,都散到别的屋子去。屋里只留了观琴一人,照看母子三人。
凌晨时分,桂玲珑悠悠醒转了来。睁眼时,只觉天色微白,太阳还没升起。她觉得疼痛难当。浑身虚脱脱一点力气也没有,正想呼喊观琴,朦胧中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床前瞧她。
这情景如此熟悉,她却有些排斥去确认现实。
良久,那人轻声道:“你醒啦。”
桂玲珑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身上觉得还好么?”那人继续问。
桂玲珑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瞧我问的什么话,你一定难受得紧。玲珑,辛苦你啦。”长孙皓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抓桂玲珑的手。桂玲珑心里想避,攥住。
那年从北金回来时。两人在马车里缠绵缱绻,他也是这般攥着她的手。彼时情景,现在看来,都如梦幻一般。桂玲珑心里千言万语,无数问题疑惑。只是说不出来,心里有气堵着。她也不想说。
长孙皓见她好久不理他,倒也不当回事,自顾自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怨我、恨我,我不能解释,却想得到你的原谅。”说着笑了一下,撒娇似地将桂玲珑手放在了脸上。
“你!”桂玲珑听到这么无赖的话,只想顺手抽他一巴掌,无奈手上无力,只得作罢。睁眼看时,却见长孙皓笑道:“你总算肯再看我一眼了。”说完脸色换了哀伤,一只手不老实地抚上桂玲珑的脸,道:“真不能相信,我竟然将近一年没有见过你了。”眼光痴缠,不离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别碰我!”桂玲珑虚弱地气道:“你……”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被长孙皓捂住了嘴,只听他道:“别怪我,玲珑,你没来得及怨我,我早已把自己怪了千遍万遍了。你可知道,你的离开,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桂玲珑听了心里更气,暗道天底下能把自责的话说得这么好听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了。这花言巧语蹦跶得那叫一个顺啊,绝对天下无敌。脸皮之后,嘴巴之无赖,也是无人能及。
长孙皓见她脸色,如何猜不到她心里想什么,便换了无赖脸孔,正色道:“玲珑,我今天来一是看你和孩子,二是要告诉你,要警惕慕容家的人。除了慕容颛和慕容夫人,其他的人,一概不要轻易相信,尤其不能让她们接近孩子。”
桂玲珑听他说得郑重,又提到孩子,知道不是开玩笑,来不及细算旧账,道:“这话怎么说?”
长孙皓正要解释,忽听院里门响,似乎是有人醒了出门。他不能再待,只好不舍地松开桂玲珑的手,匆匆说了句“慕容锦”,便转身朝窗口走。
桂玲珑无法,只好眼睁睁看他在孩子的小床前停留一瞬,便翻窗出去了。
不多时屋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桂玲珑慌忙假寐,那人走到床前细细看她一会,将她手放入锦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才又出去了。桂玲珑眯眼一看,约莫看清是楚知暮的背影。
不久观琴起了来,桂玲珑这才装着刚醒,由她伺候自己。
接下来大半个月无事,照旧只有慕容颛与慕容夫人过来看望,桂玲珑将养身体之余,看着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也是颇多感慨。有时她忙不过来,便由观琴和慕容夫人照看孩子,两个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身体也十分健康,该吃吃该睡睡,夜里也极少哭闹,倒是省了她不少事。穆楚与楚知暮两个大男人,不知怎的也是特别喜欢小孩,有时甚至会跟观琴抢着看孩子。桂玲珑每次看着,都不禁揣度楚知暮心里究竟是作何想,但他对两个孩子如此之好,连换尿布这等事都做得乐此不疲,倒让桂玲珑又感激又羞愧。转念忍不住想到长孙皓,心里又气又怨,却毫无办法。
唉,这个局面,要怎么解呢?桂玲珑看着儿子伸出胖胖的小手抱楚知暮的脸,心里总会惆怅。
无法归无法,事情还是会一件件接踵而至。很快,孩子的满月日便到了。
☆、53 满月宴乱局
满月宴前一天晚上,桂玲珑又是夜不成寐。她提早单子,博乐侯徐文傕、长安公主刘珃和武陵常家常隌常陟,都俨然在列,更不用说慕容锦,必然会出现在自己父亲为自己外甥女举办的宴会上。
明日会见诸人,简直是一场噩梦。
她在屋子里哀声叹气,兜兜转转,少不得便惊动了外间休息的楚知暮。他闻声进来,见到桂玲珑独坐灯下,凝眉苦思,神色间满是愁苦,一点欢娱气息也无,便倚在门框和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担心明天的满月宴么?”
桂玲珑点点头,“明天来的客人既多又杂,应付起来,真是麻烦。”
楚知暮道:“虽然人多且杂,却都要看慕容老先生的面子,你想,谁能免不了有一天要求慕容老先生出手救治呢?所以只要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