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哲那里,直到现在。
捡起那两张白色的卡片,翻转过来,不赦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直视前方,透着点冷森森的味道。
记得当初拍照的时候薛哲还为了怎么把他脸上的刺青遮盖过去折腾了好半天来着……嘴角不知不觉间浮上一抹笑,不赦把目光投向另一张身份证。
另一张,自然是薛哲的。那上面,梳了个清爽发型的薛哲目视前方,脸上隐约带着几分笑意,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自然如此。
不赦一向很喜欢看薛哲笑起来的样子,总让他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若是要形容的话……
……和昨天晚上被他抱住的那一刻,有点相似。
盯了那张照片半晌,不赦恍悟自己是来替某人找东西的,摇了摇头,他迅速地把其他几张卡片插回钱包里,却在面对最后两张白色卡片时犹豫了。
这个……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要是拿走了……
两张卡片翻过来之后背面几乎是一模一样,他看着那完全一致的白底花纹,一咬牙,从里面随意抽了一张,塞进了薛哲的钱包里。另一张,则随着他的手指一翻,送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一半一半,若是这样还能拿着,那就是老天帮他了。
做完这件事,他有些心虚地把钱包整理了一下,确定从外表完全看不出里面少了一张卡片,这才出了帐篷,正对上去了一趟车上无功而返的薛哲。
“找到了?”薛哲大大松了一口气,把钱包接过来,也不翻一下就塞进了口袋,“多谢了,还好没丢……半个月的生活费啊!”
“丢三落四的小子。”薛此荣挖苦了句,“还不快点?你找钱包的功夫人家都出发了。”
“怎么不等我……”薛哲一急,赶紧冲不赦招招手,“快点快点,再不去祖宗该没了!”
“……嗯。”
第65章
“我看过、听过不少坟,像你家这么能折腾的,还是头一回见。”进山的路上,包冷如此说。
整整一座山,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里面却被掏出了巨大的空洞,主墓道从山顶通到山底,一路盘旋而下,沿途总共有将近二十间墓室,时间跨度数百年。这等神奇的墓葬方式,不说绝后,却绝对是空前的。
若不是因为事先与薛此荣有约,东西可以拿,但绝对不许张扬,更不许发表出去,光这一个墓,包冷三年的论文是不用愁了。
他这话听得薛哲颇有些微妙,顾左右而言他道:“墓里有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进墓以来他们已经经过三间墓室了,但包冷都说没什么好看的,连进都不让他进。薛哲心痒之余,不免好奇那些据包冷说“很有看头”的墓室里会有些什么。
“古董字画之类就不用说了——你家祖宗们很有忧患意识,每个人进去之前都不忘攒下一批陪葬——就是近代这几个墓主人比较穷,还有空的,所以东西比较少。”
包冷在第四个墓室门前驻足,示意薛哲可以进去看看。薛哲依言照做,拎着手电筒摸了进去。
这些墓室之间还有不同,若是生前过得比较悠闲的,大多有心给自己修出一个宽敞的大“房间”,但也有的没这么自在,墓室也不免简陋。薛哲走进去的这间,便是这样一间简陋的。
主墓室里除了一具棺材之外,别无它物。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人用长剑划下八个大字:国之不存,江湖何在?
“算辈分,是你曾爷爷的墓。”包冷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看了看墙上那八个字,低声道。
薛哲听过自己这位曾爷爷的事迹,当时魔门除了迷山宝藏之外,尚有世代累积的万贯家财,却几乎都被他败了个光——为的,也不过是刻在这儿的八个字罢了。
冲那八个字鞠了一躬之后,薛哲退出了墓室,一边退还一边埋怨包冷:“你就不能给我挑个距离远点不至于有那么大心理压力的?”
“要求还挺多,”包冷撇撇嘴,“那就一直往下走吧,越往下,离你越远,也越不容易让你有心理压力。”
一路向下,除了不住感叹自家祖宗之有钱有闲之外,薛哲还额外感受了一把他那些先人们那旗帜鲜明的特色,例如路过某个墓室时,他往门里面一瞥,居然看到了全神贯注的安德烈。等进去一看,他才知道这居然就是号称“薛家头号叛逆”的薛忘祖的墓室。
而安德烈会在此驻足的原因也很简单,薛忘祖的墓室四壁上刻满了他毕生所积的各类药方,密密麻麻雕了满墙。其中固然流传到此时的,却也有不少早已遗失,对安德烈来说,这可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
“想不到我家祖上还有这么行善积德的一位……”薛哲颇为感慨——若是他家祖宗全是这样的,他还至于那么愁么?
“行善确实,积德却不至于,”安德烈原本忙于埋头抄录,听薛哲这么说,他却忽然抬起了头,“薛忘祖一生不杀人,救人无数,这不假,可他救的人里面,至少一半以上是江湖上臭名卓著的为非作歹之徒。他不曾杀过一人,可因为那些被他救活的人而死去的江湖人,却也绝不是个小数字。”
“……”薛哲默了。
“据说他少年时曾被一人所擒,那人看他年幼不忍杀之,却又因为他是薛家人,逼他立誓一生不得开杀戒……”安德烈叹了口气,“从他开始,江湖上再没人敢轻放一个薛家人。”
说着,安德烈还指了指墓室正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