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清懵圈地眨了下眼睛,迎着尤川的目光把他仔细看了看,确定刚刚是他看走了眼:“走,我们进去。”
尤川闻言照旧沉默点头。
唐顺时眼睁睁地看着尤川上一秒像要毁天灭地,下一秒又被黎之清一句话搞得波涛尽敛,心里也真是c,ao了。
郑安琳开的菜馆属于小巧j-i,ng致的复古款,门不宽,秋天风大,这会儿两边各垂着一条刺绣帘布。
等尤川跟着黎之清进去,唐顺时两手同时一抬,刷地把门帘拉上,头疼地叹了口气。他边掏口袋边回头道:“你们还杵着干嘛?一个个的从刚开始就边骂边虚,眼神不正,心眼不实,是真想等警察过来陪你们喝茶?”
警察来不来无所谓,里面的不爽就要命了。
那些人头顶还留着汗意,经过刚才一遭都有点怂了,无声地对看几眼,先是其中几个犹豫着后退两步,余下的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地转身去找各自停车的地方,散队了竟然也被余惊怵得不想说话。
旁人撤了,咒人的姑娘还木愣地站着不动,跟她一伙来的人正要挽她胳膊把她扯走,唐顺时捏出小半把瓜子,对路边花坛一指:“带那边去。”
同伴看着他欲言又止,没敢动。
唐顺时催她:“带过去啊,想让你朋友当半辈子的活死人吗?”
对方被“活死人”这个词吓到了,再看那人脸色更慌,忙抓着她的胳膊往花坛边挪,移过去的过程里那人就跟木头一样被动地跟她挪步,脸上发灰,没什么神采。
“你们这些小姑娘,好好的清福不享,就知道跑出来作天作地。”唐顺时说完顿了下,弯腰从地上捡了两个碎了的玉块,切面一拼,是佛像的下半身,坏在了脖子跟腰的地方,都是致命点。
他“啧”了一声,心说难怪。
威德先冲运,后压魂,尤川刚刚怒了,但还没真动上手,照理说那么短的时间只该把气运冲走才对,可这人以前把往后的气运毁得差不多了,硬是像哭魂野鬼似的被震飞了魂,搞得现在跟死人的区别就是会喘气。
“你说你们每天都干些什么?”唐顺时把瓜子往地上一撒,皱着眉道,“多大年纪就把下半辈子给作没了?”
命运命运,命里的气运,气运都没了,命还能好到哪去。
同伴觉得他的教训莫名其妙,刚要撇嘴就见落在地上的瓜子突然直立起来,话登时就说不出口了。
这些瓜子各自作点,两两连起,拼出的图形诡异微妙,大白天的看到这一幕也觉得瘆人。
“她叫什么名字?”唐顺时指了指木头人。
同伴j-i皮疙瘩都起了:“我不知道。”
唐顺时眼一睁大:“你连你朋友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我们副站长!”地上的瓜子竖着颤了颤,同伴看得神情崩溃,声音也跟着崩溃。
“什么副站长?”唐顺时真没明白,当个站长还能不知道名字了。
“粉丝站的!”这姑娘都快哭了,“平时都叫饭圈的圈名,我不知道她什么名字!”
唐顺时这下什么都明白了,觉着又好气又好笑,摆手让对方把这位副站长的身份证翻出来,两手啪地一拍,同时压声唤了遍名字。
四下空气骤然一冷,同伴看到瓜子缓慢地渐次倒下整个人都要不行了,再听副站长嗓子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响,接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砸,她更是脚后跟都麻了。
“以前老一辈说祸从口出,到你们这代,手上出的祸也不少。”伴着让人发毛的抽泣声,唐顺时蹲下来把瓜子一粒粒捡起来,“别老无论三七二十一地就跟无辜的人都过不去,运气好赔人家点别的,运气差了,把什么事儿都应验在自己身上多悲惨。”
唐顺时站起来,颠颠瓜子,最后对那位同伴笑:“人这一辈子,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老天爷全帮你记着了。你还不晚,踏实点,好好过日子,日子才会顺心。”
至于旁边哭到直打嗝的那位,生时一副好牌,到手打得稀烂,唐顺时帮她只是想把这块地盘收拾干净,省得以后频发怪事,她自己一个人倒霉,还得拉两个垫背的。
唐顺时不觉得尤川对这人施加威压有什么不对,“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更何况她遇到的这“神明”离自己不到三米,还当着“神明”的面去咒“神明”放在心尖上的人,除了活该没什么话可以形容她了。
而且即便平白无故地咒普通人就得遭点什么,何况还是黎之清这种本就命格富贵的人,尤川就算不做什么,这姑娘跑不了得替自己的言行买单,她以前好事没做多,缺德事攒得不少,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要死要活不过时间早晚。
那边黎之清和尤川刚进店里,一入眼就是两盆被踹倒在地上的散尾竹,培土都撒了一地,还好花盆没磕碎。
“气死我了,”郑安琳“呸”了一声,“一群魔怔的小疯子。”
黎之清想弯身帮她把盆栽搬起来,尤川按住他的肩膀替他动手,到人膝盖的大花盆轻易被他安回原位,小臂上的肌r_ou_都没绷起,明显连力气都没用多少,把黎之清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之间是……”黎之清问她。
“别提了,想想就膈应。”郑安琳给自己接了杯凉水,灌下大半压压火才开始解释。
外面那群全是某个当红男星的粉丝,那位男星前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