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映照出飘着白雪的天空。
见到商永,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型,小跑着过来。
比他脑海中还要动人的场景,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会成为一生中少数值得珍藏的几个片段。
康时走出来的那间小白屋子,上面贴着蓝色的标志:男女图像从中间用一条白线分割,然后框在长方形里,右上方一个写着‘公厕’二字,下方国际化的用了大写英文翻译——。
虽然他本身不多话,但基本的交流还是会做,但此刻商永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话可说。
康时走到他身边,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抱怨天气,“太冷了,好在厕所里不冷,五角钱在里面想待多久都可以。”说到这里他义愤填膺道,“我原本想去旁边那一家环境比较好的,还有暖气包,可以靠着取暖,但老板狮子大开口,竟然问我要一元钱,”他仰头望天,“虽然免费赠送一包餐巾纸,但我还是觉得不值,毕竟是批发的,也就几毛钱而已。”
商永一路上听着他的碎碎念,终于忍不住试图转换个话题,“不是说做了吃的?”
话一出口,他就眉心一跳,果然是被康时的傻气传染了,挑了个最不该提起的话题。
“我居然忘了。”康时扬起手中的塑料袋,“幸亏您提醒。”
听到这句话,商永忍下扭头离开的冲动。
有两种人的手是最稳的,一是医生,二是画家。
可这双堪称完美的手,再接过那份在公厕呆了一个多小时的塑料袋,指尖也难免颤抖了下。
当事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还在旁边催促,“趁还没有凉透,您快点吃。”
司机把车门打开,康时坐进去感受暖气的冲刷。
商永,“我现在还不饿,晚上回去再吃。”
听到这句话,司机接了句,“可是您帮着办出院手续,连午餐都没来得及吃,要不先吃点?”
这位一心为上司考虑忠心耿耿的手下,发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老板眼中有冷冽的光芒泄露出。
武侠中怎么描写来着……抑制不住的杀气。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颈,试图缓解刚刚惊吓出的鸡皮疙瘩,即便是面对仇家,老板都能克制住,但刚刚那一个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司机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十年任劳任怨,从未有一颗背叛的心,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他很快冷静分析眼下的局势,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不论自己做错了什么,老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总会留几分余地,想通了这点,他放下心来,专心开车。
康时一听商永没吃饭,直接帮他打开袋子,“先吃甜甜圈还是人参?”
就算再没常识,商永也知道那个一尺长,直径四公分的巨型甜点不可能是甜甜圈。
康时掏出胡萝卜,“要不先来口人参?”
他挑了很久,保证一口咬下去脆甜。
如果不是了解康佑的为人,他绝对要以为这孩子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商永最终还是没有吃,他得体的转换了话题方向,这并不困难,只要叙述一些早几年的事情,引起康时的兴趣,便不会执拗于食物。
当然他自动过滤掉几分钟前那次失败的话题转移。
简单聊了几句,天色渐黑,康时拒绝商永送他回家的提议,将目的地改变到商永刚刚住过的医院,“家里的保镖住院,顺道去探个病。”
商永深深看了他一眼,“员工福利给的倒挺充足。”
“我从小立志做一个有人情味的人。”康时摊手。
商永看了眼价值一块五的食物,闭口不言。
“停在这里就好。”康时道:“我自己走进去。”
康时下车正准备往前走,就听从车里淡淡飘出了句‘有时眼见并非为实’,他怔了几秒,等再想追问的时候,车已经走远了。
站在原地思考大约几十秒无果,便毫不犹豫把这句话抛到耳后,父王教过他,身为君王,所有听不懂的话都是废话,所有不明白的礼节都是在装腔作势。
不必理会,顺其自然。
康时看了看医院的大门,快到下班的时间,比早上又冷清了不少。
……
“这么说,你带着一根油条,一根胡萝卜去献殷勤?”听完了来龙去脉,南羊瞬间有种把他丢到零下一度的冰湖里,让这守财奴清醒一下。
“老师欣然接受了。”
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依商永的性格,没当面丢到垃圾桶都算是好的,南羊手指在扶手椅上敲了敲,盯着康永的脸眼珠子转了转,大概有了推测。
“倒是你,隔了还不到一天,怎么坐上轮椅了?”康时围着他转了一圈,“医生不是说是轻伤,莫非脑震荡能引起瘫痪?”
“天生的病,医不好的,”南羊神色有几分冷,“过了这个月自然会好。”
“也就是说来年还会复发。”
南羊看了他一眼,“只是一个月,没多大的影响。”
康时蹙眉,他不记得军师有腿疾这个设定。
“不是腿疾,”南羊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道,“金萝和康佑的关系越来越冷,你这具身体的母亲在你出生后和康佑分居,住在南方,我怀疑这其中不仅仅是情感纠葛,虽然已经有一些猜测,但还需要佐证,”南羊坐着自动轮椅到窗边,目光复杂,“过几天会有一些谣言传出去,你什么也不要做,我要从康佑处理事情的态度论证之前的想法。”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