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恶作剧一起,天意便不怀好意朝席位上的俊俏少年一一扫过去,果不其然,对方一看到天意的眼神,瞬间将自己当成鸵鸟,左闪右避,好不可笑,天意看着这些皇城里的公子哥怕她怕得好像老虎一般,也不想想,当初原主在的时候,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傻子时,有多威风,有多恣意!
跟他们较真,自己也就跌份了,瞬间天意也就歇了戏弄他们的心思。
而殿中还在继续着对她亲事的“热切”探讨,其实就在方才,天意已经不再紧张上头几个人对她终身大事的指手画脚,因为她的身份是一个人尽可欺的傻子,就算她再聪明,也不能以着这个身份和这皇权作对,否则更称了继母的心,让在座的仇者快意。
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荀天意,一个不如意,她还可以远离这里,过她潇洒恣意的人生。
于是天意也跟着殿中的众人一样,开始好奇这太后帮她许配的人家。
“天意这孩子,容貌冰洁玉清。”
众人侧身一看,眉毛画得像蚕虫,嘴唇涂得像腊肠,脸颊红彤彤可与大红灯笼媲美,众人点点头,确实很冰清玉洁。
“品行温柔乖巧,懂礼端庄,。”
众人侧身再看,一脸嬉笑不成形,左手掰着桌面上的糕点,右手扔着酒杯玩的天意,对着齐刷刷看来的目光,露出自以为乖巧的扭捏痴笑,众人点点头,确实很温柔乖巧,很懂礼端庄。
“这般出色的姑娘哪里找?”
众人在心中附和,确实,能在东临国里找到这般家世上乘,痴傻不懂事的姑娘,确实不好找。
“所以,哀家一定要替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否则怎么对得起远在边疆的大将军?”
天意在心里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昧着良心夸我,我就大发慈悲都收下了。
不过众人一听这话,立即命令好自家儿郎藏好,连带着还在牙牙学语的稚儿也一同挡住,生怕太后一个懿旨,就将这傻女扔到他们家当童养媳了。
天意有点不耐烦了,这老太婆说了老半天,东拐西拐,怎么还不将重点道出来,不知道坐了这么久,她都快要将身子坐麻了。
这时,太后接过近身宫女递来的绣帕掖了掖唇角,才将众人最关心的话说出来。
“哀家觉得,定王爷嫡子可以般配。”
此话一出,正在吃着鲈鱼的兵部尚书一下子就被鱼刺卡到喉咙,正在喝着百年佳酿的大学生瞬间将酒喷出,而刚夹着酒酿丸子的小儿失手将丸子滑落。
大殿寂静,恢复之前落地可闻针落的一幕。
“定王爷嫡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儿臣觉得母后当真有月老的眼光。”季皇后在这静寂的大殿里含笑出声。
怔忪在当场的众人当即连连附和,笑话,连身为人家定王爷妹妹的当朝皇后都发话了,显然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天意听到这指婚,一时半会想不起这定王爷嫡子是哪个,突然福至心灵,她呐呐地张大了嘴,定王爷嫡子,季初色?
饶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天意也没有想到这太后竟然能睁眼说瞎话指出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亲事。
这季初色是人中龙凤不错,可是这是五年前的事了,如今也不过是和她一般痴傻的稚儿。
只是她是先天痴傻,而他,则是后天失智!
这般羞辱于她,果然是当她亲爹不在,亲娘已逝,才敢这般作践她吗?
原以为她们看不得她好,随意指配一门明面上挑不出错的亲事,看来她是低看了古人阴狠的心肠。
天意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可是在这种场合,她只能被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我看这孩子好,母后好眼光。”绍平公主喜上眉梢,真像替自己闺女寻一门好人家而表现出来的喜悦,不过在天意看来,这是奸计得逞后,得意地流露。
“没有想到在母后大寿上,竟出现这样一对门当户对的佳偶,流云,还不快带着你家闺女谢恩。”
季皇后招手让两人上前,语气欢雀,但却隐隐露出一丝急迫。
果然门当户对,果然绝世般配!
一个痴一个傻,能不般配吗?
可是碍于人家一个是大将军府,一个是定王爷府,众人想要放声大笑却也只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绍平公主虽然不解为何皇嫂为何在听了自己的计策后,比她还要上心,不过能踢掉心中一块大石,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
于是绍平公主一手拉着天意要朝殿前走去,天意挣扎,可手腕上的力道越发扣紧,继母眼角撇来,眸中带着隐隐压力,让天意不禁放弃垂死挣扎。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能在宴会上撒泼,否则只会让更多人看笑话。
绍平公主满意天意乖顺的模样,绕过长条桌,朝殿中而去。
“对了,初色那一孩子呢,也让他一起上前谢恩。”季皇后凤眸朝人群中一扫,却没有见到想找的人,不由微微皱起柳眉。
“启禀皇后娘娘,季少爷方才在后花园玩耍弄脏了衣服,便回府了。”一太监上前应答。
“无事,待会定王爷来了,你这个做妹妹的跟他说一声也是一样。”太后摆摆手,这亲事定下来才是正事。
季皇后应了一声。
正当天意要被继母拉着下跪谢恩时,殿门口传来一浑厚有力的声音。
“皇后要和风华说什么事?也说来让朕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