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乐是个同情心有些泛滥的人,看这个人现在这么丧,忙过去扶住了晏玺:“队长,已经很晚了,回房间休息了吧。”
晏玺见张麟乐懂事,又愿意与他亲近,也不推辞了,就被这玄冥唯一独苗队员搀扶着往回慢慢走。
“麟乐啊,你是不是也埋怨我?”
“你说火葬场的任务?额......其实吧......”
晏玺转头盯了一眼张麟乐,打断道:“说真话。”
“有点。”张麟乐吞了吞口水。
晏玺重重地叹息:“哎,等你以后当了分部的负责人,就知道带队伍的难处了,作为玄冥的队长,我非常希望每一次都能为你们提供有用且全面的信息,可是,玄机会再厉害,终究是凡人啊,诸葛亮也不是吃了好几次败战吗?奇门遁甲预测本就是概率学,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的,凡事太过依赖,过犹不及,会形成不好的结果。”
张麟乐仔细地听着,觉得晏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果玄机会能够准确预测出任务,必定会让队员们做好充足的战前准备,可这世间的事情毕竟是变数,如果队员每次都按军师的指令来,不加思考与判断,久而久之,反而容易受到牵制与影响。
事关生死与国家安危,开不得玩笑。
“有些任务本身就是陷阱,不是每一次你们都能得到有效的协助,也不是每一次你们都不会被人暗算,即使在最放松的时刻,也不要掉以轻心,敌人可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呢。”
张麟乐用手挠了挠头,算是捋清了些:队长是在故意考验我们?
晏玺看张麟乐的动作,心有灵犀地点头:“关于这次的任务,玄机会得到的消息也比较有限,我就想着趁机考验一下你们,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早晚要担大任的,为什么不早点去经历呢?”
“晏队,你这叫揠苗助长,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蒙在鼓里的我们被伏击?景行哥差点被关在火化炉里烧成渣了。”
晏玺摇头:“对不起了,麟乐,我的看法不同。”
张麟乐好奇地扭头,看着晏玺。
“我们这一行都是在刀尖上舔血,并不是从简到难一关一关升级的游戏,天知道下一次会遇到什么难关,每一场战役,我们都需要全力以赴。”晏玺拍了拍张麟乐的手,示意可以不用扶了,“如果逃不开死亡,那也是实力不济,那也是命,我们都得认。”
“这样的做法很残忍。”
“残忍是最好的训练,玄冥以前可在这环节吃了不少亏。”晏玺说。
张麟乐突然想到徐栩之前给他说过“慈不带兵”的话,看来这次晏玺要换一种管理方式了。
可这未免也太极端了。
“你们是总部看上的人,如果有一天离开我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我希望你们羽翼丰满,能够学会应对未知的危机与困难。”
张麟乐生性单纯而率直,晏玺这么给他已解释,他虽谈不上释然,但心里也好受了几分。
人有时候等的就是一个理由。
“我明白,晏队。”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厢房,玄冥观的夜晚极其安静,张麟乐送晏玺到了厢房,正准备道晚安,突然想到“放假”之前,晏玺给他说过有人事变动,于是顺便问了一句。
晏玺颇为失望:“李景行不是离开了吗?”
“你的意思是景行哥升职了?”
“玄机会目前唯一的一个日行级队员,本来这次任务后,总部有意培养李景行,让他接管青龙。”
张麟乐想到青龙队长吕帆已经在南海的船上,被柴子洋收拾了,这个分部也没什么队员了,估计把青龙交给李景行,是让他重新招录一支自己的团队了。
“可惜了。”晏玺摆手,“好了,睡吧。”
张麟乐回房洗漱后,就躺在床上回想这段日子,从他第一次踏入会龙庄,再到与李景行、徐栩合伙通过了测试,然后,开始任务行动,遇到柴子洋,遇到柴子洋,遇到柴子洋......他的思维好像就停留在了这一段,怎么也过不去。
柴子洋正站在月光下,像杀神一般冷艳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一夜无梦,柴子洋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梦中,张麟乐醒来便有些隐隐的失望,为什么这次就梦不到他呢?以后还能梦到他吗?
正当他出神之际,晏玺一把推开了房门。
张麟乐惊呼:“晏队......这,我记得我昨天锁了门的。”
晏玺挥动着手里的备用钥匙:“来不及解释了,快,穿上衣服,跟我来。”
张麟乐难得看晏玺神色如此紧张,立马套上衣服,来不及洗漱,跟着晏玺疾步走到了正殿。
到了正殿前,张麟乐顿时傻眼了,原本的八顶三层宝鼎已经全部挪了位置,层层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形状,像......
像通天的香。
这是怎么做到的?张麟乐瞠目结舌,谁有力气将八顶三层宝鼎叠罗汉,抛开力气不说,平衡就难以到。
“谁做的?”张麟乐问。
“麟乐,你还记得吗?在你们出入玄冥观的时候,我让你们别碰这三层宝鼎。”
张麟乐点头,当时还说这是一个什么阵。
“当时我说过一句话。”晏玺神色严肃,“如果这些宝鼎移动,触发大阵,就代表着......天下大乱。”
晏玺说完,那最后的四个字已经将张麟乐彻底震慑在原地。
天下要大乱了?
可玄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