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归从厨房冰箱里拿来一瓶水,贴在他脸上。
他猛地惊醒,看见柳如归满是怀念的笑。
“前两天见到你,我就把这些年的照片整理出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给你看。”柳如归从夹子上摘下一张照片来,举到易腾面前:“你看,你离开的那年冬天下了大雪,下了两天一夜,我记得那个礼拜都没上晚自习。过了几个晚上,小区门口那棵大松树终于没绷住,树枝都被压断了。”
易腾看着照片里那棵打从他出生起就没变过样的老松树,在大雪的压迫下枝条塌了半边,像被遗弃的圣诞树。他秉住呼吸去探寻柳如归的表情,因为他不明白,柳如归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东西。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某种钝器不断执着地敲打,已经到了让他无法忍受,无路可退的地步。
他装作心不在焉地扭开矿泉水瓶盖,喝水时却不经意地瞥到上方细绳上的一张照片。在古旧的平房区里,暗红色的砖墙、湛蓝的天空和绯红色的蔷薇丛之中,是穿着一袭白裙的沈一涵。在柳如归的镜头里,干净的素颜上那双小鹿眼,似乎再次让人心跳。
他的心疼了一下,很短的一下下下。
然后他收起水瓶,笑道:“你还是那么喜欢沈一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