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一瞬间有些晦暗,像狂风暴雨前的天色,浓重而阴沉。
屈指可数,却并不是没有。
比如,那个人…
“殿下身系东越江山,不可儿戏。”
中年男子沉声道,又似想起了什么,偏头看向云裔。
“自从十二年前你随殿下去南陵给南陵皇贺寿回来,殿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更是每到四月十六都会一个人来这西山狩猎,也不要我们随行保护,全都在三尺之外。”他沉吟一会儿,眼神黝黑而深沉。
“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殿下回来的时候一身重伤差点没命?当时是你救了殿下回来的,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裔瞥了他一眼,邪魅的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哀叹,而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
“父王啊,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十几年了。我不都告诉你了吗?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我找到他的时候,他都快死了。我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啊,可他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你—”
“好了父王,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眼看他老父要发怒了,云裔连忙软下声音来。
中年男子面容微缓,又沉吟道:“三个月后南陵太后六十岁寿辰,请帖已经送入皇宫,不知道殿下今年——”
“这么早?”云裔有些讶异,“往年不是都要迟一个月才向各国发布请帖吗?”云裔喃喃自语,而后难得的叹息。“这回这差事大抵又要落到父王您这个东越唯一亲王头上了。”
中年男子,也就是顺亲王也叹息了一声,面有忧色。
“我真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虽然十二年前南陵冤枉了殿下导致两国差点开战,但后来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这些年两国也相交友好,可是这十几年无论是南陵皇寿辰还是南陵太后寿辰,他都未再亲临。十二年前,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看向云裔怀里那只被主人丢弃却似乎没有一点不满还颇为惊喜的睁着一双漂亮碧绿色眼睛的火儿,更是颇为疑惑。
“当初就是因为这雪狐才导致了动乱,殿下却十分宠爱,走哪儿都带着,从不让任何人碰。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个陌生女人将自己爱若珍宝的宠物给丢弃了?”
火儿方才还处在兴奋之中,听了这话不由得白了老王爷一眼。
你知道什么?主人怎么可能丢弃我?哼,你们这些愚昧的凡人,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云裔低头瞧了它一眼,眼神里又荡出玩味儿的笑意。
“这雪狐是灵物,这些年除了他没人敢靠近半分,否则早就被它毒死了。而刚才…”他顿了顿,一瞬间似想到了什么,神色震惊而愕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触怒他底线的事情,正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延续着。让他胸腔忽而积郁起浓浓的怒火,向来玩世不恭的容颜上也霎时阴沉如水。
“原来如此,我就说他怎么忽然就…哼,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居然…”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而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顺亲王颇有些讶异的看着自个儿向来吊儿郎当的儿子,搞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愤怒。
“你怎么了?”
“没事。”
心中有气,云裔却还是控制着怒气,好歹对方是自个儿老子,他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对自己父亲不敬。
“行了,父王,回去吧。”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的女子,他眼神微微荡出波光。或许,能从她口里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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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永无止境黑。忽然又亮起火光,那火光一寸寸蔓延,直至燃烧整个天际。凄厉的火光里,有人得意大笑,有人嘶哑惨叫。更有人,在那火光深处,露出沉默的,仇恨的眼睛。那眼睛是地狱之火,森然而嗜血,仿佛一眼就要毁灭整个世界。
凤君华额头上起了冷汗,耳边有嘈杂却整齐的脚步声进进出出,隐约听见有清雅的男子在吩咐着什么。
“把水倒了,再去找一身衣服来,嗯,红色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