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过了一两分钟才反应过来,摇晃了下脑袋,踉跄着走到浴室门口。门虚掩着,毫无声息,身体先于意识做了选择,手把门推开,他走了进去。
复古的四脚浴缸里没有水,只有一个衣冠楚楚的陈亦度。三件套的西装好好地穿在身上,领带却不知道哪儿去了,腿半曲半直地蜷在浴缸底,两只削薄手腕从层叠的衬衫和外套袖口里露出来,垂在浴缸边沿上,腕骨伶仃地凸出,手指几乎触到地面,嘴唇和面颊都红得动人心魄,茫然向黄志雄望,眼珠转转——鹿一样的眼神又回来了。
陈亦度似乎比黄志雄醉的更厉害,又好像恢复了点清醒,两手按着浴缸边撑起自己的身体,径直搂住了黄志雄的腰,嘴唇隔着衣服贴在小腹蹭了蹭,然后拉开裤链给他口。黄志雄并没洗澡,带着浓重男性气味的器官几乎立刻就在嘴里硬起来。那味道算不上好闻,却让陈亦度也跟着起了兴,像要吸出点什么,小动物喝水似的啜,吮咂得啧啧有声。他喝了太多酒,唇舌远远不够灵活,然而酒精带来的另一个作用是口腔里湿热得惊人,唾液分泌出来被用作天然的润滑,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就顺着唇边淌下来,一路蜿蜒过下巴,喉结,最后打湿了衬衫领子。
下流,是的,然而无法抗拒。
黄志雄抓着陈亦度的头发喘息不止,很快就不满足于这点杯水车薪的吸吮,挺腰把那张小嘴当成另一个更紧更热的地方操个没完,顶端一次次往喉间冲顶。陈亦度哼唧着让他顶得一点一点后退,直到臀肉压开身后的阀门,水流从花洒里倾泻而下,两个人都被淋得湿透。跪着的那个人呛咳起来,随即把嘴里的阳物吸得更重了些也更深了些,手指绕着亲吻不到的根部滑动,有意无意地搔刮着耻毛,眼角挑着睨他,是沉醉也是催促。
结果黄志雄射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快。
陈亦度无声笑起来,眼角浅浅几条笑纹,像鱼儿游过之后水面的残痕。他仰脸迎向劈头盖脸的水滴,张着嘴去接水漱口,从下巴到锁骨拉成陡峭的直线,只在喉结的位置微微贲起一点。黄志雄俯身找到他的嘴唇,把唇边的白浊舔进自己口中,分享了一个qíng_sè的吻。他们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尝到男人的jīng_yè是什么味道,真的吃下去的时候又觉得理所应当,好像这是道开胃菜似的。
某种意义上大概也确实是这样。
他们把衣服都留在了浴室,光溜溜又湿漉漉地滚回床上去,抚摸,亲吻,然后做爱。长久的前戏里陈亦度叫得放肆极了,黄志雄吻着他的眼睛再次进入了他的身体。这是这么久以来黄志雄第一次觉得或许不需要酒精也能活下去的时刻。
如此美好的时刻。
第19章 需要一张机票的旅游纪念品
对付宿醉黄志雄可说是经验丰富,陈亦度一醒就被喂了杯柠檬水,酸得皱着脸倒回床上去,抬手把眼睛捂严实了,小声哼唧自己头疼腰疼哪儿哪儿都疼,又去踢一脚黄志雄,脚踝连着半截小腿从羽绒被里旁逸斜出地飞出来,结结实实踹在那人腰眼上。
“诶,你怎么不躲啊?”陈亦度说得无甚愧疚,十分理直气壮,活像个熊孩子,认准了他能躲开而不躲那就不是自己的错。
“躲什么?你那点力气还踢不坏我。”黄志雄坐回床边笑笑地抹平他四处乱翘的头发,“昨天你可是真喝多了。”
“只要能弄到两张机票,别说喝酒了,让我装孙子都没问题。”陈亦度懒懒伸手摸一把刚才自己踢到的那地方,顺便撩起衣服下摆看了看里头的肌肉,很欣赏地啧了一声,“可惜啊,乌克兰凡是有点身家的人现在都想着往外逃,至少也得把老婆孩子送出去,个个都有关系,所以我的那点路子嘛……”
黄志雄握住他的手打断他:“——两张?”
“不然你去哪儿?回去再换一个小队?”陈亦度又补了一刀,“你现在连他们为什么要灭你口都不知道。”
“除了杀人放火……我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黄志雄叹气,“这么看来乌克兰反倒是最适合我的地方,足够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还活着,最多以为我这个小队全灭了。”
“然后就靠打劫加油站活着?还是抢便利店?”陈亦度伸长胳膊去够床头柜上的烟,抽出一根扔给黄志雄,“就这么说定了,跟我回国。我可以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如果你不适应和人打交道,那么最起码可以当我的司机,或者私人助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个保镖用。”
“这算什么?包养?”黄志雄似笑非笑垂下头看进他眼睛里去,必须承认这时刻的他自有种惑人气度,因为经历过太多生死一线的瞬间,所以其他种种都是茶杯里的风波,不过随口一问,语气平常,听不出半分不满,像爱侣间的调情。
但也不过是“像”调情而已,若真信口答应下来未免太蠢。陈亦度仰面朝天叼着烟狠狠吸一口,支起身子去搂黄志雄脖颈:“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我给你联系个工作而已,又不是金屋藏娇不许你见人。”
烟灰滚在酒店雪雪白埃及棉床单上,一蹭就是一抹灰扑扑印子,被子从陈亦度肩头滑下来落到腰际,露出上半身两三处深深浅浅的殷红痕迹。黄志雄看一眼又别开视线,陈亦度自己也低头看看,摸摸肋侧几个分明的手指头印:“我说怎么他妈这么疼……嘶……诶呦。老黄你是不是属狗的啊你!”
黄志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