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走到菩提树下凝望了一下石桌,忽然转过身来朝他站着的窗户边望去。
“六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在了萧小姐的屋里?”八公主看着六公主疑惑的目光,她亦步亦趋地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地走到萧锦娘的厢房门口,砰的一下推开了门。
门内,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几个椅子之外空无一人,八公主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六姐。”她冲着六公主摇摇头,重新把门关上,然后跟着心事重重的六公主一言不发地走了。
朱显等她们走远,从房梁上纵身跳下来,也出了偏殿的大门。
走到大殿门口他叫上侍卫一问,果然如六公主所说,萧锦娘跟着李慕方出了寺院,他心下定了定,嘱咐那侍卫等萧小姐回来一定告诉她他来过,让她务必小心,还有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萧锦娘有事,不用等他和朱将军的命令都要保护好救过朱夫人的女子。
萧锦娘出入朱府的时候那侍卫头领也在,当然知道朱显待萧锦娘不同常人,见他这样嘱托更不敢怠慢了,等朱显走后,招呼士兵提起精神等李世子和萧锦娘回来马上禀告他。
山下这边乱了套,山上李慕方收拾了几个黑衣人,正在为他们的身份和背后之人伤神的时候,慧明师尊的一个小徒在后山草药的时候见到他,救星般地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师尊因为参不透一副棋盘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饭了,请李世子有时间去劝劝师尊?”
李慕方本想以慧明为幌子想让萧锦娘少些烦恼,没想到他不杀伯仁伯仁反过来要找他,反正已经帮小丫头摆脱了麻烦,也不防给她一些时间让她自在一会,等和慧明见了面相看一番棋局之后再来找她也不迟。
来到慧明的房间,小徒推开门,浓浓的酒气洪流般倾泻开来,是上好的女儿红,看来这小徒的担心不无道理,在高深的武功不进食肚子里一直装酒久而久之也会外强中空。
这慧明法师道行高深,从来话语极少,李慕方进来之后也不多言,和慧明相识一笑,慧明做了个请的姿势,李慕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便掀了袍子的一角,坐下来。
这棋盘宽一米,长两米,是典型的生死棋,这棋局越是懂棋之人便越容易迷失方向,他饱读奇书怪志,对着棋上的套路还是不得解。
枯坐了一下午,他和慧明一起吃了小徒端来的斋饭,便出了慧明的小院。
这个时侯夕阳已经西下,他想着那个小丫头也应该已经玩累了,提动内力,向山下飞去。
侍卫见到他压制住早上的狐疑给他见礼,“代王世子殿下,萧小姐怎么没有和您一块回来?”
“她,还没回来?”李慕方心下一沉,都怪自己低估了那些黑衣人。
“你不是和她一块走的吗?怎么反问我们?”那侍卫头子得了朱显的吩咐,大着胆子问他。李慕方轻声道:“盯着点,有什么异常去告诉你家主子。”
“是。”侍卫头子低头不敢看他表情温和,周身却散发着如冰霜般的戾气,再抬头看时,周围都是他的手下,哪里还有李慕方的影子,他招手叫了个小兵,让小兵赶紧把萧锦娘没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大殿里的朱显。
黑暗中,一股异样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身边,不同与荆棘的刺痛,不同于泥土的潮湿腐热,更不是李慕方怀里温热如炉火炙烤的气息,那是一种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一种让你闻了连隔夜饭都能吐个干干净净的刺鼻味道。
想吐,嘴角被嘴里的不知名的东西勒的生疼,吐出来恐怕还得咽回去;睁眼闭眼都是黑漆漆的,应该是被人用布条蒙了眼睛;手脚被反制着,用麻绳粗的藤条拴着,她坐起来挣扎了一下,很紧,绑的很牢固,而她周身却像被人掏空了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靠,这是不打算给她活路了啊?
她这个身体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得到这么多人的青睐,到哪里都会有人对她下黑手,而且,这一次似乎更糟糕。
李慕方这个假清高的,想甩她就直说,还好意思让她一起去见那个魔鬼法师的师尊,他是闲她恶心的还不够吗?如今把她丢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让她一人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这下可怎么好,她要怎么脱身,这个人到底是何居心,他盯上她会不会跟慈云法师或者三皇子有关,那个人是不是寺里的和尚,抑或和和尚狼狈为奸的三皇子的人,她现在的思绪已经完全被那个朱显给搞乱了,什么父母之命,他一个堂堂三尺男儿居然也不能左右他的终身大事,被他母亲一句话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真是让她失望。她原以为她不在乎朱显选择什么的,只要他同意就应该为他的选择负责,也许是真拿他当了朋友才这样把愤愤埋在心里,重要的是他不会再想到她的存在,就更不会想到她会有为危险,这个朱显,这次真是把她害惨了。
咯吱,一声,门开的声音打破空间的寂静。她的眼前被一道昏黄的光线刺激的有了反应。
原来天已经黑了啊!
“她在里边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似乎在问屋里的另一个人。
“恩。”回答的是一个很重的鼻音。
“再点一盏灯。”那人清冷的声音吩咐着,屋里的人没有回应,却是双脚急忙拖着地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是个瘸子吗,为何这般行走?他的主子又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奴才?
萧锦娘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