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内心浮现三个大字,耍流氓。
程述道:“把你口罩摘下来。”
“为什么?”男人挑一挑眉,“万一我是来抢劫的呢?你对罪犯也那么不客气?”
少年勾唇没有回答,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房间床软吧?”
男人口罩下表情一僵,随后更危险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少年向前一步直接把他刚才背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伤口不少啊,上药没有?”程述笑道,“折玫瑰的时候没少被扎吧,家里玫瑰还有吗?凑得出九十九朵吗?”
一连串的问话砸出来个个都让人措手不及,少年没理会男人听过后的反应,只是低头好好相看起那只手上面不少浅浅淡淡的划痕,新陈交错,基本都没有用碘酒消过毒,修长的指节上被突兀的伤口破坏了原先均衡的美感,显出一种触目惊心来。
饶是这样,少年收到的花上面刺都被修剪干净,看得出其中用心。
程述抬头问,还捏着那只全是伤痕的手:“你想做什么呢?”
男人笑,口罩没遮住的眼睛亮晶晶又透着一股子邪气,他道:“宝贝儿,我想抢劫。”
这话程述是自然不信的,但还是本着让人把台词说完的原则道:“劫财?”
“不,劫色。”
“……”
少年认真答道:“我不是同性恋。”
男人伸出左手摸摸他的头,“我也不是。”
......
在经历了那个叫in的男人耍着赖要把他送回家之后,程述终于在七点之前打开了家门,刘嫂有些好奇那人是谁但是也没问,只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实在觉得不太妥,上楼敲开程述的书房,问道:“少爷,那位同您一起来的先生是谁啊?”
少年手里还在快速记着什么,听到问话笑了笑,“一个朋友,怎么了?”
“他住在我们家附近吗?”
程述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认识他?”
刘嫂道:“我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他还在那里,少爷,您要不要下去看看,现在天儿也有点凉了,一直在风里吹不太好。”
程述皱眉:“一直在门口?”
他起身到书房的落地窗那里拉开窗帘,朦胧的路灯下果然站着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睛看着二层的书房,和程述的目光正好对上,还冲他招了招手。
少年头疼地揉揉右边的太阳穴,拿起挂在椅子上的风衣穿上就下楼了。
“怎么不回去?”
他打开门,脚下换了另一双鞋,在男人的视线里径直走到他身边,“还一直盯着书房看”,程述站在他的位置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转头回来,“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口罩还没摘下去,听到他的话只是弯了弯眼,可以想象那是个微笑。
他道:“我站在这里,感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