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山喝完粥后一抹嘴巴叹口气道:“这米粥可真好喝,又稠又香!你爹也缓过气儿了,刚才饿的都站不住脚……”
叶拴大口大口撕咬着油炸饼,吃的满嘴是油。
叶剪秋赶紧招呼摊主,又打包了一堆炸馒头和卤肉,让他们带回家给老爷子捎回去。
叶大山揣着怀里的一大包吃食感激地道:“大小,没想到你出来对了!守在沙窝窝里早晚也得饿死!你娘这步路走的对啊!”
听到这话,叶剪秋哭笑不得,见他脸上有了笑模样,叶大山话也多了:“大小,你姐叶大妞出门子了,嫁到村里的老尹家大小子!前些天成的亲!”
叶大山心里高兴,这叶大妞的彩礼,整整收了十头皮狙兽呢!虽然亲家也塌了一屁股烂帐,可是成亲前两家已经说好了,这新妇过了门,分家不分帐!那些外债就让老尹头老俩口去还吧!
“嫁到一个村了?这么近啊?”
“嗯哪,闺女哪能嫁的远?当然越近越好!若不是村里的老木头房子当年被大火给毁了,说不定就嫁到对门那家邻居去了!没办法,现在只好嫁到村头那个石窝子的老尹头家,你娘说了,大妞嫁的近好照顾咱们这一家子,女婿也能帮忙干些地里的活,将来俺老两口年纪大了,也可以养老!”
看叶剪秋无语,叶大山又道:“大小啊,你得常回家看看哩,这老人家年岁大了,得哄!你爷爷常念叨你哩。”
“嗯,我得抽时间去,府里管得严。”
看叶剪秋点头,叶大山满意地笑了。看起来大小混的不错,在府里还是个管事的,若他回家去,哪好意思空着手?就是拎些油炸饼子回来,也算没有白养他!
等叶大山拉着叶拴兴高采烈地揣着一包热腾腾的吃食回去后,叶剪秋心里一直都不平静,那个低着头一直坐在灶边的女孩子,就这么成亲了……
叶剪秋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何去何从,他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银子,暗暗打算,等银子赚够了,就从府里赎身出来,养花种菜,做个小买卖。
叶剪秋推着小车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没有想到这条路的尽头,也有一匹快马正一路烟尘的加速往府里赶。
☆、十五
司徒瑾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正飞奔而来,他已经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在路上连续奔波了一个月。尽管风尘仆仆,人困马乏,但是抬眼望去,终于看到自己新买宅子那琉璃闪耀的屋顶了。
“驾!”司徒瑾又夹紧马腹,催马前行。
眼看就要到府门口,结果从路边的杨树林里冲出来一个老汉,扑嗵一声就跪在路中央,挡住了他的去路。
“吁——”司徒瑾拉住了缰绳,心里不禁有些恼怒,又是一个告状的百姓!
只见那老汉见来人停了马后,大声哭喊道:“请问马上可是巡检司的司徒瑾大人么?”
“有事快说!”
一听司徒瑾发了话,老汉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他几天前就来到青阳镇寻找司徒瑾,可是司徒大人并没有在署衙里,听说去外地了。看他失望,有好心的军士告诉他,司徒大人这几天就回来了。老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他又想尽办法打听到了司徒瑾新买的宅子,整日守在司徒府对面的那片杨树林,一心等他回来。
这位老汉并不知道司徒瑾的模样,他这几天见到路过骑马的年轻男子就拦下,结果被挨了不少鞭子,也差点被马踩伤……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
老汉哭诉道:“老身乃是玉谷县人王家村人,小女嫁到青阳镇大杨树村的刘守木为妻,因为家境贫寒,小婿刘守木鉴定了契约一年,要去外地帮别人种地,主家管吃管住,一天八文钱,只是中间不得回家,也不得带家眷。所以小婿一走就是一年多,结果这一年间,守在家带孩子的小女就被大杨树村的曹福牛给霸占了……”
又是姓曹的!司徒瑾心里不禁暗骂。
“然后呢?”
司徒瑾淡淡道。
他没有戴毡帽,头发也没有绾起来,而是用根发带随意束了起来,额头上散落的黑发遮挡了大半面容。虽然他只围了一个面巾,但仍挡不住露在面巾外那剑目星目,俊美如铸的半个面庞。
老汉心里激动异常,早就听说司徒瑾大人一表人材,看起来今日终于截对人了!看到俊美的司徒瑾,老汉心里暗道,果然是上天派来给老百姓做主的如神仙般的人物!
他跪在地上,冲着树林大喊:“妞她娘!带着孩儿们出来吧,司徒大人来了!”
只听一声哭号,一个老妇人扯着两个年幼的孩童从树林又冲了出来,三个人又跪在了司徒瑾面前。这一家子啃着干粮,住在这杨树林里已经好几天了,有骑马的经过,老汉就去拦,老妇就带着孩子守在树林,晚上一家子也不敢生火,搂在一起过夜。饿了啃些干粮,渴了就喝自己带的水……看到终于拦到司徒瑾后,顿时一家子老弱妇孺哭成一团……
此时,有不少百姓经过,看到此情景,不禁心里戚戚,这定是又来找司徒瑾大人做主伸冤的!
司徒瑾皱眉,他虽然也曾插手一些当地的事务,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滥好人,也不是事事都要管。看到窝囊的连话都说不好,只会痛哭的一家人,他有些不耐烦,手里握的皮鞭紧了又紧。
按青鸾律法,拦轿越级告状者先笞杖责打一番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