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辅良一听便道,“殿下可是说的那只童谣?那只童谣是嘉言还小的时候,嘉韵带着嘉言玩的时候兄妹二人喜欢唱的,那个时候嘉言才两三岁……”
这院子里一片黑漆漆的,便是个大人都要觉得害怕,更别说是个半大姑娘,再者适才燕离看的清楚,庞嘉韵分明是十四五岁的身量,可她念童谣的声音却稚嫩的很,仿佛还停留在七八岁的样子,这么一想,燕离便有些诡异惊悚之感。
院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屋子里也是,燕离无法想象一个姑娘如何独居于此。
“这里面连一盏灯都没有,你们竟然忍心让她住在这里?”
庞辅良苦笑,“并非在下心狠,实在是嘉韵自己喜欢躲在暗处,而白日里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出门的……”
燕离的眉头越皱越紧,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状?
庞辅良说着又垂眸,苦涩道,“都是在下的家事,让殿下见笑了。”
这的确是庞府的家事,燕迟皱眉,“既然是庞老爷的家事,那我们便不多管了。”
说着看向汪怀宇,“再去看看别处……”
汪怀宇应了一声,随着燕迟转身而走,燕离见状也跟了上去,庞辅良在原地站了片刻,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吩咐庞友德,“把门锁上。”
……
……
“七哥,你不觉得怪异吗?”燕离大步跟上燕迟,见汪怀宇带着府衙的差役走向下一处院子,他立刻上前低声问起燕迟来。
燕迟点点头,“怪异。”
燕离便拧了眉头,“那为何不查呢?”
燕迟不动声色的道,“怎么查?”
燕离苦笑,“把那姑娘叫出来看看,看看是不是疯了呗,何况就算是真的疯了,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疯?多半是有缘故的。”
燕迟听着叹了一声,“这是庞辅良的家事,且那姑娘和此案无关,怎好将人抓起来问诊?即便我们发现了什么,她的父亲母亲都在这府衙之中,她的母亲都没有管她,我们如何管?”
燕离怔愣了一瞬,“对啊,她的母亲为何不管……”
燕离低着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一时有几分颓丧起来。
燕迟似乎有些不忍,便道,“不要着急,这件事并非没有转机。”说着,燕迟眯眸看向这漭漭夜色之中的清晖园,“这园子,诡异之处越来越多了。”
燕离轻哼了一声,“可不是,死了人,还有个疯掉的继女。”
燕迟没多言,只抬步朝清晖园东边去,燕离看他去的方向唇角微弯,“七哥要去见九姑娘?”
燕迟大步流星走在前,闻言“嗯”了一声。
“七哥去找九姑娘做什么?”
“有一件事我不太确定,我去找她问一问。”
燕迟语速快,脚步也十分快,燕离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燕迟忽而回头看他一眼,“你若觉得跟着我不便,便去天香楼玩一玩。”
燕离“嘿”的一声笑开看,“去天香楼哪有跟着七哥好玩,七哥一直在朔西,好容易回来了,我当然要和七哥在一块儿……”
燕迟听着这话只觉耳根微麻,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燕迟既然是来过问案子的,来找秦莞便不算什么了,疾步走到秦莞的客院之前,正好看到茯苓从内走了出来,一见燕迟,茯苓连忙行礼。
“我要见你家小姐。”
燕迟直言直语,茯苓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回去。
燕离语气幸灾乐祸道,“这小丫鬟怎么有些怕七哥……”
燕迟不置可否,没多时,便见秦莞从内走了出来。
秦莞似乎没想到这个时候燕迟会过来,出来的很急,连斗篷都没穿。
院子外面的积雪还没有化,再加上到了晚间,冷风颇有几分刺骨,燕迟一见她没穿斗篷眉头便皱在了一起,后面茯苓急急忙忙的拿着斗篷出来了,“小姐——”
秦莞回头,茯苓上前将斗篷给她穿好,秦莞摇了摇头,“没事的。”
说完才一边系着斗篷的缎带一边朝着燕迟走了过来。
“拜见两位殿下——”
秦莞礼数周到,燕离笑呵呵道,“快起来快起来,九姑娘是不是也被吓到了,这么冷的天,不穿斗篷就出来可不行。”
秦莞弯了弯唇,“是有些急了,二位殿下忽然过来,我以为出了什么急事。”
燕离看了燕迟一瞬,“是不是急事,九姑娘听了就知。”
说着,人已朝着一边走去,自是为了回避。
秦莞也不扭捏,见燕离一走远便道,“出什么事了?”
燕迟走近一步,距离秦莞更近了两分,身子微微一侧,便将上风口的冷风挡了住,秦莞发现了,眼底暖融融一片清澈的光。
“清筠那个师姐的我查到了一点。”
秦莞眼底一亮,“哦?她眼下人在何处?”
燕迟眸色沉凝一瞬,“她已经死了。”
“死了?”秦莞皱眉,“她年纪很大了吗?”
燕迟摇头,“并没有,她的年纪和清筠相差无几,最多大个三两岁,她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清筠还是双清班的班主,是她最火红的时候。
秦莞看着燕迟的眸色便知道,清筠师姐的死一定有什么故事。
“清筠的师姐名唤清曦,当年是和清筠一起接手双清班的,二人同为班主,算是双清班历代的规矩,可接手双清班一年多清曦就离开了双清班,原因是因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