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钱百韧神色间更是恭敬了,“不知九小姐要什么药材?府中的药材虽然每样数量不多,可寻常的药材却都是不缺的,九小姐可有方子?将方子给在下,在下去帮九小姐拿药便可……”
钱百韧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着秦莞,某一刻,秦莞忽然看了他一眼,钱百韧心头一紧,竟然生出一股子被识破的惶恐来,他要看秦莞的方子,只有看了方子,才知道秦莞的医术到底如何,顺便,或许还能偷师到什么。
秦莞眼神清冷,更有种不可冒犯的凛然,钱百韧心中略慌,忙笑道,“若不然在下引着九小姐去取好了,九小姐要拿多少,自己掌握分量。”
“不必了。”秦莞淡淡开口,从袖中掏出了方子来。
看着秦莞将方子递给了钱百韧,后面的茯苓睁大了眸子,连她都知道这钱百韧是想偷师,小姐怎么还把方子递出去了?!
看着眼前的方子,钱百韧两眼放光的双手接过,打眼一扫,钱百韧越发殷勤道,“请九小姐稍后片刻,在下这就去取药来……”
这药库分两进,正堂只是待客看病之地,后面才是药房,秦莞站在外面,连打算进去的意思都没有,茯苓见钱百韧指挥着一个男仆进了后面,顿时肉疼的道,“小姐怎么把方子给他了呀,小姐医术高明,这方子定然是宝贝,怎的好端端叫他瞧了去?”
秦莞看着茯苓着急的样子笑意微深,“医道之中,的确有方子是宝贝,不过我这个方子却算不上,何况我这个方子,他只怕是看不懂的。”
茯苓似懂未懂,可看着秦莞成竹在胸不说,眼底还有两分狡黠,当即便放下心来,“呼……小姐可真是,奴婢还以为小姐没想到这一点呢,这个钱大夫为人最是势力了,小姐会的东西可不能让她偷师过去!”
秦莞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茯苓唇角弯起,一双杏眸写满了真切,“不论小姐哪样奴婢都会跟着小姐的,奴婢只是心疼小姐,也不想便宜坏人。”
秦莞心底便是一烫,“我知道,我也不会姑息坏人。”
茯苓连连点头,正说着,后面已响起了脚步声,钱百韧仍然满是笑意的出来,手上抱着几个药包,“九小姐,您要的药材都在这里了。”
说着微微一顿,好似不经意一般的道,“您此番是给谁开的药?”
茯苓接过药包,秦莞将方子收了回来,淡声道,“这个你就不必管了。”
说着又一顿,“再加一两麝香。”
麝香这一味药却是不曾写在方子上的,钱百韧笑意微滞,有些不好意思道,“九小姐来晚了,府里存着的麝香四日之前都被大少爷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取走了,说是大少爷近来著文辛苦,常有神昏之症,当日本就只剩下了不到一两,都被拿走了。”
秦莞眼皮狠跳了一下,“是大少爷房中的丫鬟取走的?”
钱百韧没看出秦莞的异样,点头道,“正是,若九小姐不着急用,明后日府库会出去采买,若是着急用,明日一早派个人出府买便是了。”
秦莞一颗心狂跳不停,胡乱点点头便转身而走。
钱百韧还想再问,可秦莞脚步极快,哪里会给他机会?想着刚才的看到的方子,钱百韧皱着眉头苦思起来,“到底是治什么的……”
“小姐,您走慢点”
秦莞一气儿出了院门,听见茯苓的喊声才慢了脚步,秋夜的凉风迎面袭来,被冷风一吹,秦莞方才醒过神来,她攥紧了袖口,姚心兰满是惊恐畏惧的双眸出现在了她脑海之中,她被人在药里放了麝香,而偏偏,秦琛派人来将府里的麝香都取走了。
麝香的确有通络开窍之功效,可治中燥烦闷等神昏之症,然而真的这样巧吗?
想到姚心兰明明知道有人下药却不告诉秦琛和蒋氏的表现,秦莞只觉秦琛温良和煦的形象一下子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小姐,刚才钱大夫问您,您怎不胡乱告诉他一句?”
茯苓走上来,看得出,她对这位钱大夫反感至极。
秦莞看她一眼,“胡乱告诉他做什么?”
茯苓便气哼道,“他定然是想偷师的,小姐跟他说个假的,他往后自己给自己治病的时候用药不对,自然要吃一番苦头。”
秦莞蹙眉,“那他要是给别人用错了药怎么办?”
茯苓一时语塞,“那”
秦莞的眼神严肃起来,“茯苓,医术并非是让你用医药之理害人的。”
茯苓被秦莞的眼神吓着,赶忙道,“奴婢不敢害人的,只是,只是想要给钱大夫个教训,他从前对咱们真是见死不救还趁机捞了许多油水……”
秦莞摇头,“便是再恨一人,也不可用此法”
“那……那要是小姐对付凶徒呢?”
秦莞语声一沉,“能用刀杀的人,我便不会用药。”
茯苓嗫喏一句,“奴婢知道了,是奴婢想左了……”
秦莞未曾多言,只神思凝重的往汀兰苑的方向走,她虽然不打算卷入秦府的浑水之中,可若是清楚的知道了给姚心兰下毒的人是谁,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插手的,若如不然,姚心兰和她腹中的胎儿多半会有危险,可真的是秦琛吗?
秦琛为何要给姚心兰下药?他为何要害自己的孩子?
且是秦琛告诉她姚心兰有可能患上疯症的……
秦莞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