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父母的埋怨,朋友的不理解,还有那个傻透了大红花,向云飞坐上了去j区的火车,听说去j区他就后悔了,又说是野战连,毁的肠子都青了。本来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兵都要去技术部队,向云飞的名单都填好了,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被分去了j区。
火车的窗外随着火车往北去变的荒凉,想着自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两年,向云飞心里哇凉哇凉的,对面的傻根还兴奋的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他怎么也提不起心情跟着未来的战友聊天。
“听说那边跟俺家那嘎达一样大下雪呢。”傻根福小满同志满面红晕,不见一丝旅途的疲劳,“我娘说让我干汽车兵,回去跟人贷款买个货车,到时候我跑货也能挣不少钱呢。”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向云飞,一桌四个人,他和福小满对着坐,另一边的两人显然没有福小满的性质,都靠在窗上昏昏欲睡,向云飞还没缓过劲,也不怎么想搭理福小满,但是又不想打击这个乐观的好孩子,福小满才十八,比他小四岁呢。
“我爸让我混个两年,然后分我家那片公安局去。”有人搭了腔,是向云飞背对着的一个人,向云飞回头就看见满眼的黑瞳,这眼睛大的像个大眼妹,一副弱不禁风的小样子,向云飞怀疑又是一个后门兵。
“我舅是我家边的武警大队长,”男孩有点小得意。
向云飞看看男孩,长得漂亮的人总是占便宜,虽然是后门兵,但总归让人不讨厌。看着男孩一脸的稚气,看起来还没有福小满大。向云飞不再说话,闭着眼,耳边满是福小满和叫王成王城的男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在第三天的中午他们到了k市,下了车就是一阵的兵荒马乱,一个个班长点名要了自己的兵上了解放车,张云飞和王成飞还有福小满分到了一个车上。十二月的k市天气已经很凉了,坐在透风的解放里向云飞觉得自己老子骂的对,脑子进水了来当这个兵,想到心底的那个男人更觉着自己抽风,只知道个名,还不知真假,就这么像宝贝一样放在心底,想着想着向云飞心里就有点发酸,就这么突然就一见钟情了,还是那种没有任何希望的暗恋,这算是什么事啊。
车里弥漫着离乡的愁绪,除了向云飞都是半大的孩子,有好些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跑到祖国的最边疆。原来在火车上还好,人多,热闹些,现在单独上了这两解放,刚刚熟悉的人又被打乱,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带人的班长一看就有些着急,“大家来唱个歌,我起个头啊。咱当兵的人,预备,唱!”
稀稀拉拉有几个人跟着唱了几句,只有班长一根的大嗓门显的孤零零的。小班长李季心里直上火,要是他班长看到他带了这么一堆的绵羊,非撕了他不可。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突然人群里嗷的一嗓子,福小满唱的那个蛮力,嘶声力竭的,一会儿王城嫩嫩的小声音也加了进来,再一会儿所有人都加了进来,发泄一般,他们唱完了咱当兵的人,又唱打靶歌,无论曲调,都是吼出来的。最后连后面两辆车也加了进来,车上的人没了离愁,都憋了一股子劲不能输给别的车。
结果很惨烈,j区的天气本来就干燥,等他们到了驻地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嗓子都喊哑了。
“下车!”随着外面一声,车上的新兵一个个跳了出去。刚刚升起来的豪情呗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看成了碎片,向云飞看着荒凉土地上的兵站,心里拔凉,这就是他要待上两年的地方。
“站好队!”小班长板着面孔指挥者着他们排队,稀稀拉拉的动了好久,勉强看出了个方阵。
“这是兵?!站好,稍息!”
向云飞个头不算高,夹在队伍中间,在他们前面的军官一脸的不满,“听到名字的出列,跟着你的班长离开。”
向云飞和福小满分在一个班,王成被分在了另一个班。向云飞和福小满和王成道别后跟着小班长去了宿舍,简陋的不行,福小满到还是欢脱的一副样子,向云飞蔫蔫的没了兴致。
“同志们,我叫李季,是咱们二班的班长,以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先找个床位放下东西,一会儿跟我去食堂,为了迎接新同志,食堂的师傅特意准备了好吃的,”小班长不大,很好说话的样子,向云飞算是松口气,他听说军队里不听话是要用脚踹的。
一个班十个人,向云飞环绕一卷,也就和福小满比较熟,一个机灵的男生和小班长叽咕了几句就一起出去了,这马屁拍的,向云飞在心里把那个男生鄙夷了一把,拿着自己的行李放在了靠窗户的一边的下层。
一个高个子脸上长着豆豆的男生撇了他一眼,转身把东西放在了向云飞对面的床上,那床上本来已经堆好了福小满的东西。向云飞皱眉,刚起身就被福小满拉住了,“我睡你头上也挺好。”看着福小满对这笑容的脸向云飞就觉着没趣,正主都不诉苦。他一外人找什么事。对面的男孩挑衅的看了一眼向云飞,向云飞也没当回事,都是小孩子,何必一般见识。
晚饭的时候向云飞被震撼了一把,几百号人先是唱歌,那声音大的能把食堂的屋顶震飞了去。真正吃饭的时候向云飞早就没了胃口,几天的时间,时间空间和心境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