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
他抬起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徐管家,这药罐子是你的,搜一搜你的屋子,你没意见吧?”
徐管家猛地瞪大眼睛。
谢遗江竟然相信篮子,不相信他?
见他不说话,谢遗江越发肯定了,吩咐左右家丁:“来人,跟我去看看。”
徐管家这才觉得慌了。他原本认定了谢遗江不会相信篮子,凭着谢遗江对他的信任,这件事只要他撇的一干二净,就一点危险都没有。但现在,情况好像完全超出了预期,谢遗江不但没有相信他,还渐渐的怀疑他了。
等谢遗江一走,他觉得腿软,稳了稳心神,也急忙跟了上去。
床上,裴谢堂晃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谢遗江带着人去查徐管家的屋子里,她就笑了起来。
徐管家笃定自己得谢遗江的信任,却是忘记了,如今的谢成阴早已不是当初的谢成阴,现在的谢成阴,是谢遗江心中的倒刺,内疚和愧疚让他对这个女儿感到很是亏欠,恨不得弥补。而比起救命之恩来,骨血的情感,是绝不容许人有半点僭越的。
不能凭着救命之恩,就设计别人的子女,这是任何父母都不能容忍的!
徐管家,这次不倒霉才怪!
剩下的,她不用操心了。
裴谢堂翻了个身,接着闭目养神,等着谢遗江搜查的结果,她料定徐管家太过自信,那些东西不会藏得太好。
还真是!
谢遗江带着人去搜了徐管家的屋子,在床榻的夹缝里,就搜到了两包药粉。徐管家当场就跪在了地上,不容狡辩,被谢遗江带了回来。
祁蒙查看后,很是确定,这药粉就是谢成阴中的毒。
“管家,你有什么话要说?”谢遗江看着眼前的老人,语气里充满了疲惫。他是怎么也算不到,这个当年救自己的人,一转眼就成了杀害女儿的凶手!
事已至此,再也不容抵赖!
但徐管家是成年的狐狸精了,当即耿直了脖子抵赖到底:“老爷,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毒药会在奴才的屋子里找到。一定,一定是春儿陷害我的!是她想害三小姐,所以才故意找奴才借的药罐子。”
他仿佛找到一个突破口,指着春儿大声辩解:“奴才如果真的想毒害三小姐,又怎么会下毒到药罐子里?奴才又没打碎篮子的药罐子,就算下毒在自己的药罐子里,篮子不来找我借,这毒也害不到三小姐呀。”
这好像很有道理。
谢遗江转头看向春儿:“你是故意打碎篮子的药罐子的?”
“不是的,奴婢是不小心。”春儿知道,要是认了,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你是不小心?那你到厨房是去做什么,你从进来到打碎了药罐子,可什么都没做,不像是去办什么事的样子!”篮子怒道:“你是想诓我什么都不懂吗?”
“还撒谎,来人,掌嘴!”谢遗江沉下脸来。
他就不信了,蓄意害人的人,还能扛到什么时候。
春儿一听要对她用刑,立即就想起裴谢堂满身是血的样子来,她不是从小习武的三小姐,要是被打成那个样子,肯定一命呜呼。
说不得,她什么都招了:“老爷,是二小姐让奴婢去打的,还说打碎了之后,就去找徐管家借一个药罐子赔给篮子。”
“是谢霏霏?”谢遗江眯起眼睛:“她为什么要让你去找徐管家借?”
春儿哭了起来:“奴婢不知道哇,二小姐说,徐管家跟三小姐有仇,他不想让三小姐好过,三小姐就不会好过。老爷,奴婢也只是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办事,奴婢要是不听,二小姐肯定会打死奴婢的!老爷,你饶了我吧!”
徐管家跟三小姐有仇,他不想让三小姐好过,三小姐就不会好过……
这话不断的在谢遗江的耳朵边响起,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捂住胸口,谢遗江唇色发青:“好,好,我竟然不知道,原来我的府邸里,我女儿还要看管家的脸色才能过个好日子。我……”
他近日来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竟有些扛不住,几乎背过气去。
好在祁蒙就在旁边,见他情况不对,立即给他顺气,喂他喝了些温水。好半天,谢遗江终于缓过来了。
谢遗江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满是疲倦的说:“徐管家,成阴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害她?”
他不傻,暗暗推敲,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左右。
只是仍然想亲耳听一个答案罢了。
徐管家咬紧牙关,还是想为自己分辨:“老爷,奴才没做过。三小姐的毒不是奴才下的,奴才识字不多,怎么可能会知道钩吻和锁喉是毒药?”
“你方才说,这是钩吻和锁喉,分明是认得的呀!”篮子在旁边冷笑:“方才祁医女看过药物,可没说这两种药的名字,你现在自己叫了出来,还敢说自己不认得,是清白的?”
徐管家脸上的血色刷地全部褪去。
一时不查,竟然说漏嘴了!
谢遗江满目失望的看着他,这个人跟了他几十年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徐管家当成是亲人的,在府邸的下人里,徐管家的待遇也是最好的,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险些害死了谢成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