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毁了。再等他回来后,再设法让人从紫莞房里,当面搜出高氏赏赐的东西。总归让他大嫂挑拨他们夫妻感情的嘴脸,彻底曝露在阳光底下……
没想到他及时赶回了,前天夜里她还成功说服了这头倔驴。那休书当然得让齐峻看见,让他有点危机感也好。
想到两年期限还有一年半时间,也不知后面会不会出现变故,这期间真能扳倒高家吗?而此时大伯失了踪,夫妻俩自当同舟才是。
听优昙介绍。说是宫里那五皇子也生得聪明伶俐。被高皇后带在身边养。是储位有力的竞争者。陛下的身子骨快不行了,一直在病榻上缠绵。或许就是这两年的事了。自己的牢狱算起来也不算长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突然,黑暗传来男人的声音:“你还没睡吗?”
舒眉被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白天不搭理她,半夜开始主动找人说话。
“没睡着……”舒眉应声答道。
在床榻那头的齐峻,留意妻子的声音还算清醒,知道她还没睡意。便从床上一跃而起,几步跨到软榻边,冲着她直愣愣地问道:“在想些什么?”
舒眉从被衾里伸出手臂,在榻边拎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坐了起来。仰着脑袋冲着齐峻答道:“没想什么,这些天发生太多事情,我想要好好理一理。”
“你……”齐峻欲言又止,他不由想起堂妹信中所说的,大哥当初签下时,附带的一个条件,说此事若是提前泄露出去,那东西将视同作废,心里便有了一丝宽慰。
虽然为了家族大计,他配合瞒下休书一事,默认妻子的说法,把那东西对外说成祖产商契。对当时的三人来讲,算是泄密了。
“是在想离府的事吗?”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离府?”舒眉一脸怔忡,再次抬起头望着对方。
“嗯,你当初答应大哥缓两年,是怎么考虑的?”齐峻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这是盼着她早些走,还是遗憾大哥不在府里,不能当场去质问对方?
舒眉扫了他一眼,沉思了片刻,才闷声答道:“大哥不放我走,再说我没什么根基,不想回岭南找爹爹,想先攒点基础和人脉。”
反正东西被他知道了,舒眉觉得不必掩饰了。再说,齐家当初需要这枚棋子,把无辜的自己拉了进来,她是施恩者,而不是受恩者。
难怪她梦中,会出现公公跟晏老太君的那番对话。
是谁告诉自己的呢?难道是公公临终前,劝她嫁进来,亲口跟自己说的?
想到这里,舒眉抬头睃了齐峻一眼。
那么高的个头,跟他对话脖子老要这样仰着,很有些吃力。舒眉想了想,把身子朝里面挪了挪,让软榻空出一点地方。拍了拍上面的褥子,对他道:“夫君站着不累吗?还是坐下说话吧!”
齐峻闻言心里一喜,带着笑意大喇喇地就坐下了。
可是,舒眉下一句问话,让他的心情从云端直接掉到谷底。
“公公当初在临终前,是不是单独跟妾身谈过?不然,我怎么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齐峻脸上顿时乌云密布,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亲事怎么了?齐府的门第,难不成还委屈了你不成?”
舒眉见他又要发作,便朝他作了一揖:“是妾身高攀相公了!只是那时,我刚被某人驱赶过一次,再好的亲事我只怕也不稀罕吧?”
齐峻想起四年前,他为兰妹妹一家被关,冲妻子发火的情况,脸上不由有些发烧,遂嚅嚅道:“不是爹爹临终前,是祖母后来将你留下说了一些话。爹爹临走前,倒是口述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岭南求过亲。”
舒眉恍然大悟,难怪高氏一直在她身上打主意,想逼自己主动求去。敢情齐峻还真没什么立场提出来休妻。
“原来是这样,相公守陵回来后,为何还把气撒在我身上?”舒眉压住怒火,沉声问道。
“我……”齐峻顿时语塞,从沧州回来的路上,他打算回去就这么过的。谁知在半路上遇到衣裳褴褛的兰妹妹。
见他答不上来,舒眉也不逼他。再一想到齐屹如今下落不明,府里暂时还得齐峻撑着,便忍了下来。况且,刚把高氏的画皮揭开,不知她还会用什么方式反击。
自己得先巩固战果再说。
于是舒眉放缓语气,和颜悦色对齐峻道:“既然夫君现在醒悟过来了,即便你对大嫂再有感情,也不能胡来。尤其陛下如今尚未立储,此时乃多事之秋,咱们动则得咎。小心别把祖宗基业给断送了。”
齐峻听她的话意,好似还在关心齐府的存亡,并不打算立即离府,他心里便松快些许,敛容说道:“这还用你来教?作为宁国公府嫡系的子孙,为夫自然知道轻重。”
他想了一想,又问道:“你醒来后对圆房一事推三阻四的,难道是这休书的缘故?”
舒眉扫了一眼对面的人,没有正面作答,只是反问了句:“夫君你认为呢?”
他摸了摸鼻子,没敢回答她的话。
这天晚上,重新回到床榻上的齐峻,最后还是失眠了。脑袋里尽是那几年来,跟妻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打从休书出现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仅错得离谱,还犯了些无法饶恕的错误。大哥没回来,若是妻子不肯留下来,他该怎么办呢?
此时的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这天晚上,齐府这位曾被家人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