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黄亚平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冷笑道:“在那小姑娘第一次被糟蹋后就报了官,可薛成业不愿意受理此事,直接将他们乱棍赶走。”
“后来,小姑娘的父母实在受不了王贵贵的逼迫,又来报官,为了让薛成业相信确有其事,在堂上还亲自将小姑娘的衣服脱了,指着小姑娘身上……家主,你想想,这得多么悲痛,多么失望,才会当众剥自家姑娘的衣服?可你晓得薛成业最后是怎么判的么?”
王世华冷冷地听着,没接话。
黄亚平自嘲似的笑道:“薛镇长的判决是:无理取闹。然后又将对方乱棍打出。”
“那县长了?”
“当时的田县长根本就不愿意受理此案,连法院的大门都不让他们进。小姑娘一家人求告无门,又不堪受辱,才不得不走上了绝路。”
王世华又沉默了一小会,沉声问道:“我看那王贵贵除了有点钱,在本地有几个人帮他外,好像也没得么子厉害的。难道,他使了钱,才让这么多人帮他遮掩。”
黄亚平白了王世华一眼:王贵贵对于你这样雄霸一方的人来说,自然连个小爬虫都不算,说捏死也就捏死了。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就是巨无霸的存在。你怎么能以你的身份地位来看待这事?
“他一开始没使钱,只是在事后才给这些帮他打掩护的人送了份礼。”
“那为么子这些人一开始就肯帮他打掩护?”
“王贵贵的父亲是本地的大地主,肯接济百姓,对富户也肯帮忙,是个公认的大善人,但就只有王贵贵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就娇宠坏了。十年前王贵贵因为杀了人,到外地躲了三年,他父亲花钱平息,又因交游广阔,被众人联名担保,因而苦主的家人就撤诉,政府也就不了了之。可这更加助长了王贵贵的恶性,回来后,越发嚣张起来……他父亲五年前因病去世,但有他父亲留下的众多人脉,加上他也有点会做人,在那些富户面前很是乖巧,让他几次犯事都被众人保了下来。使得他办事越来越无法无天,无恶不作……而最为主要的是,他的亲叔叔王喜明现在是州里的副州长,听说下一届很可能是州长。他的亲叔叔从小就是被他阿爹养大,又使钱助他在政界上一路高升。你想,有这么一位靠山,薛成业和田县长,如何肯为一个小老百姓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王喜明?”王世华转身从桌边拿起那个拜帖递给黄亚平:“你看看,可是这个名字?”
“就是他。”黄亚平一看,苦笑着点头道:“不知家主打算怎么对待王贵贵?”
“我管他州长不州长,我只晓得,我王家人不是好欺负的,我王家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
黄亚平大为放心,起身对王世华躬身一拜后,又有点担心的问道:“可是,他叔叔那边……”
王世华眼珠子一转,轻笑一声,说了句很有哲理性的话:“政府是政府,他叔叔是他叔叔,一码归一码。”
黄亚平还真没听懂这话,不过见王世华信心十足,也就不好多问:如今敢支援游击队的大势力,只有王家,对于游击队来说,保持这条线,是重中之重。更何况,大灾将起,却只有王家的粮食堆积如山,要没有王家的支援,游击队的日子铁定得更加艰难,这也加重了与王家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所以,黄亚平即为私事想求王世华杀了王贵贵,又为公事想提醒王世华,否则,他岂会把王贵贵的成长之路说的如此细致。
随即,王世华话题一转,笑问道:“老黄,你是专门过来提醒我这事的?”
“不是!学校放假几天,我正好到这里办点事,听到你的事后,才赶来的。”
什么放假,什么办点事,都是扯淡,你身为游击队的联络员,岂会无组织无纪律的乱跑?不过,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问个仔细反而有打听的嫌疑。
王世华举起茶杯向他一礼,黄亚平喝了口茶后,笑道:“对了,家主,有件事本来要回去再跟你汇报。”
来了!果然是有事。
见王世华放下茶杯,黄亚平小声道:“今年这大灾看来是免不了的了,您眼光高明,魄力过人,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山上可能会更苦,希望家主到时候还能支援一点。”
“这是自然。”王世华点点头,道:“你们不破坏规矩,我王世华自然要讲信用。这样吧,到时候,按进价的一倍给你们。”
“太好了!我……”黄亚平喜的笑如花开:可以想象,大灾之时,粮食的价格十倍都不止,而王世华只按进价的一倍卖给他们,与白送差不多。
“你先别高兴,先讲好了,粮食你们自己吃可以,但不能接济别人。”
“好!”
“还有,大灾之时,百姓必然流离失所,你们不许跟我抢人。”这是王世华首次向人透露了一点自己图谋的目的。
“这样把,我们不主动出击,但对于那些自愿上山的,我们也不能不管。”说实话,他们自己都很艰难了,就是想救济大众,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王世华想了想,笑道:“好!就这么讲定了。”
“家主,这公事私事都谈完了,我还想以个人的身份向您进一言。”
“请讲!”
“家主,您的志向远大,无论是手段还是谋略都让我佩服,可讲句犯忌讳的话……”说到这儿,黄亚平看了眼王世华,见王世华一脸正色的看过来,笑道:“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