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东厂轻而易举地让她惊悟,江湖不过是另一个朝堂,朝堂也不失为另一个江湖。
他们只是在乎的东西不一样而已,终究还是会为利字厮杀。
怎么会这样呢?
可似乎,又就应该是这样的。
奚越前所未有地彷徨,又前所未有地清醒。她好像忽地了悟了许多事情,继而恨意毕生。
杨川很快追上了她,然则还没开口,忽而察觉了她的气息不对劲。
他们萧山派的独门内功里,听辨气息也是很厉害的,所以即便她那样伪装,他依旧很快便分辨出她是个姑娘。相较之下,哽咽引起的气息不紊自然更为明显,杨川怔了怔,却不知小师妹在难过什么。
她一直驰到了皇宫北侧的煤山,又沿山路而上,一口气奔到山顶。
煤山并非用煤堆起,只是修建皇宫时曾在此囤积煤炭,所以俗称煤山。站在煤山山顶,北京城的全貌都可收入眼底,是以逢佳节时天子常来。天子来时这里就会戒严,平常倒没那么多规矩。杨川便见奚越站在山顶上遥望着眼前的宫室巍峨、民舍错落,负在背后的手一次次攥紧成拳,又一次次松开。
他陪她站了足有两刻,终于唤了一声:“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