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并没有在家,卿云猜测,此刻她应该回了娘家替向父的事情想办法。
如今向家的负债在整个家庭中已经不是秘密,想必这已经不是向父第一次从公司里抽钱,而能让这个平日里威严无比的男人低声下气的像自己的儿子寻求帮助,必定公司的钱款已经出了极大地漏洞,说不好向父在外面应该还欠着一批。
卿云思忖了一下时间,惊讶的发现,这一世向父好似堕落的更快了点,这才多久就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吗?
看着沉默y-in郁的养子进了家门,坐在沙发上的向父并没有像祈求向晨今那般露出卑微的表情,他反而更为严苛了,抬眸斜睨了卿云一眼,问道:“现在卫家多久来接你一次?”
与之前卫家司机在外面等着的情况截然不同,听到向父的问话,站在门边的少年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喑哑的开口:“卫家说,已经不需要我的演奏了。”
向父嗤笑一声,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而现如今养子与前些天截然不同的表现更是佐证了向父的猜测。
果然,卫家人也不过把向晨羽当成个玩意儿罢了,不就是个拉琴的人吗?说好听点是个音乐家,实则还不就是供有钱人家玩乐的工具?
在音乐上建树不高的向父恶意的贬低着向晨羽,以及千千万万成就超出他的音乐家,好像以此就能安慰自己当年屡屡碰壁的心情。
在向父心中,音乐既是他在万人面前抬高身份的最好工具,是让他得意洋洋的仰仗,同时又是最让他挫败的打击,也是最让他不屑的领域。
浮夸的骄傲并上心中发酵的自卑,混合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攻击性,这种攻击性一直潜藏在向父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但在对着小小的向晨羽时,却是表露无疑。
同样也是这种苦闷,才让向父彻底的一头扎住地下赌场的音乐比赛中。
想到自己将向晨羽叫回来的目的,向父略带y-in鸷的双目刺向卿云,语调是一贯的斥责:“果然没用就是没用,这才在卫家呆了几天就被赶回来了?也罢,怕是卫家也不会留下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看到少年听到”忘恩负义“四个字,像往常一样克制不住的颤抖一下,向父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他优哉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茶水,而后用那种讽刺又带着压迫感的语调,慢悠悠的道:“当初收养你的时候,向家可是花了不少费用,要不然恐怕你呆的那家孤儿院也留不到现在。”
听到向父再次提起了孤儿院,站在客厅的少年挺直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像是向父一下就戳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一下便溃不成军。
“而且培养你学琴,我可是花费了很多心力,你的琴……”
没等向父的话说完,少年嘶哑的嗓音响起:“我会还的,我都会还。”
其实向晨羽过了十六岁后,就已经在各种餐厅,咖啡厅打工了,他现在的吃穿住行以及学费,完全没有拿向家的一分钱。
但是孤儿院永远是向晨羽心中的圣地,每次向父只要一提起他资助孤儿院的事,向晨羽都会放下自己所有的防备,接受着向父的指责甚至是怒骂。
“哦?是吗?家里最近有些困难你也看到了。”听到养子坚定的话,向父终于表露出一种柔和,他接着道,“正好你去卫家……”
但没等他说完,略显激动的少年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拿到音乐大赛的冠军,比赛的奖金有五十万美金,我全都交给您,还有之前卫家也支付给我费用……”
向父却皱了皱眉,五十万?五十万顶个什么用,这个比赛只是个出名的途径罢了,奖金并不是更重要的,而且向父现在还没到人性泯灭的地步,他私心中还是希望自己亲儿子向晨今获得音乐大赛的冠军。
看着这个少年估计在卫家也捞不到好处,先前那个y-in暗的想法再次在向父心中浮现。地下赌场的音乐模块才刚开始,里面演奏音乐的“选手”水平都不高,因此赌场内部也在搜刮这种人才。
但偏偏能让孩子接受最顶尖音乐教育的人家,不是非富即贵也是小有资产,怎么会到赌场里工作?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路子,赌场里有几位选手是割了舌头,毁了容的,一看就是赌场通过不正规的路子搞来的人。
向父毒蛇一般的目光扫过养子,他这个儿子可是名气不小,更是在比赛上弹出了《流水》。这样的人物在赌场中一定是最顶尖的,同样价码应该也高的离谱,应该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赌场的主人将他的赌债划掉,说不定他还能再赚上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