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徐富贵的礼品
宋家人说开了心思,此刻正开开心心地吃着丰富的晚饭,你给我夹一块肉,我给你夹一筷子菜,小小的餐桌上气氛温馨祥和,其乐融融。
离宋家不远的城门处,萧靖北刚刚和下一班守城的士兵们换了岗,正拖着站麻了的双腿向家中走去。
此时早已经过了晚饭时刻,深秋时节的天黑得格外早,沉沉暮色已经笼罩了张家堡,堡外城墙边的茅屋大都漆黑一片,住在堡外的军户和流民比堡内的更为贫苦,自然是舍不得点煤油灯,往往天一黑便早早上床歇息。
萧靖北走过一间间静寂无声的茅屋,感觉走在一片荒芜人迹的旷野中,阵阵呼啸的寒风迎面袭来,他不禁又冷又饿,连脚步都带了些虚浮。萧靖北今日劳累了一整天,从早上到此刻粒米未进。清晨赶着出门走得匆忙,中午又错过了中餐,傍晚时分,负责下一班守城的几个士兵吃酒吃忘了时间,耽误了好长时间才匆匆赶来换岗。
又饥又寒的萧靖北本就心情郁闷,冷着一张脸走近家门,远远便听到厢房里传出萧瑾钰的哭声,他心情更加烦躁,沉着脸走进正屋,却见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小小的钰哥儿趴在王姨娘怀里,撅着小屁股,哇哇地哭着,一旁的李氏脸气得通红,手里高高扬起一根鸡毛掸子,想打却无法狠心打下去,王姨娘一手紧紧护着钰哥儿,一手忙着拦李氏,正急得跳脚,看到萧靖北走进房门,如看到救星般地叫道:“四爷,快劝劝姐姐。”
萧靖北本就心情烦躁,见到这乱糟糟的场面,不禁大喝了一声: “不准哭!”钰哥儿身子猛地一震,回头惧怕地看了看父亲,一下子止住的哭泣变成了抽泣和打嗝,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地,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王姨娘,李氏见状心疼地放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王姨娘便趁机抱着钰哥儿出了正屋。
“母亲,”萧靖北坐到凳子上,有气无力地揉了揉眉头,疲惫地问道:“钰哥儿惹您生气啦?”
李氏叹了口气,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堆物品,萧靖北这才看到简陋的桌子上堆着大包小包用油皮纸包着的物品,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李氏苦笑着说:“这是隔壁的徐富贵送过来的一些糕点、布匹之类的,说是看我病了这么长时间,探望我的。”
萧靖北闻言不解地扬了扬眉头,李氏接着说:“我们两家虽然隔壁挨着,又是一道充军过来的。可我病了这么长时间,他家什么时候来看过?你现在一当上小旗了,那徐富贵马上就过来了,说的是看我,其实还不是讨好你。”
萧靖北厌烦地皱了皱眉头,“那您怎么还收下?”
李氏气道:“我哪里肯收下,那徐富贵放下便要走,打的又是探望我的幌子,只说是一些糕点之类吃的东西。我们两家毕竟是邻居,我想着若过于推辞又伤了和气,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结果那徐富贵走到门口却说,希望你能好好照应徐文轩,给他在城门处安排个轻松的差事。”
萧靖北闻言有些错愕,随即冷笑道:“真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倒是惯会钻营。只是这次只怕打错了算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小旗,哪里有什么能力安排徐文轩去城门守城?”
李氏却笑了,“你还真是小看这徐富贵了,人家早就找通了路子,将徐文轩安排在城门驻守了。不然的话,怎么你们五个人一道充军来的,四人都去了边墩,却只有徐文轩一人留在堡里?徐富贵只怕是看我们是邻居,好打交道,便想将徐文轩安排在你负责的那一班,这才上门套套近乎呢?”
萧靖北不觉气极反笑,“这个徐富贵,还真是有一手,怪不得他们家老爷派他一路跟着徐文轩过来。”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这徐富贵也算是忠仆了,徐文轩有他在一旁照顾,少吃了多少苦头啊!”他转念一想,又问:“不过,这又关钰哥儿什么事?”
李氏想到可怜兮兮的钰哥儿,不觉又辛酸又生气,“我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徐富贵所托之事万一令你很为难,他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为好。哪晓得我千叮咛万嘱咐,刚转了个身,钰哥儿便将一包糕点偷偷拆开吃了。吃了还不算,他怕我发现,还将吃不完的悄悄塞在床底下,要不是我看见他嘴角的残渣,还真被这小子给瞒过去了。”说罢,想起钰哥儿那又可怜又狡黠的小模样,又忍不住捂着嘴笑。
萧靖北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却又肃然道:“这小子真的要管教,只是他还这么小,太不懂事,还是要慢慢跟他讲道理才好。”
李氏也叹了口气,她想到钰哥儿在京城里也是锦衣玉食地养着,成天一群丫鬟婆子护眼珠子般地看护着,哪里吃过什么苦。家里出了事后,亲娘舍下他不管,充军路上拖着跟大人们一起走一程抱一程,不知吃了多少苦,小小年纪却也十分懂事,知道看大人们的神色,再苦再累也不吵不闹。只是毕竟还是小孩子,又这么长时间吃些粗粮,看到美味的糕点自然嘴馋,自己刚才却也是心急,有些过了……想到这里,又有些后悔。猛然想起王姨娘和钰哥儿出去这么久还没有什么动静,便起身想出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却见王姨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片汤进来了,钰哥儿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馒头,看到李氏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