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为了吴格格的腿,更是因为府医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这内院里除了六七八岁的传话小厮和太监外,便没有其他男子了。
即便他四爷相信那府医只是一时间慌了手脚跑丢了,可是为了他的名声,他也不能允许府医长时间离开其他人的视线。在内院里瞎出溜。
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苏培盛领着四爷的命令出了门,望着头顶上那圆溜溜似月饼般的大月亮,心中叹了口气。
守着二门的婆子正就着花生米喝小酒。一连被折腾了几趟,听着苏培盛那尖声尖气的动静,骂骂咧咧的趿拉着鞋走出了耳房。
“哪个不长眼的存心折腾老娘?”婆子耷拉着大眼皮骂道。
却不想抬头和同样脸色青紫的苏培盛对了个眼,差点被口水呛死加咬掉半截舌头。连忙拱手作揖赔笑的讨好着凑到了跟前,又不知从哪整出了个小布包。三两下打开就往苏培盛跟前送,露出了里面一支金银绞丝镯子,满脸的肉疼,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守门婆子那抠抠搜搜的德行。倒是彻底愉悦了心情郁闷的苏培盛,再加上着急去前头招呼人找人,也懒得再和那婆子多废话。摆手挥散了身边的酒气,冷声吩咐婆子开门。又打发了那婆子去内院掌管府中丫鬟、婆子的嬷嬷那通个气。
不出一刻钟,原本已经暗下来的四爷府里,又一次变得灯火通明起来,三五成群的小厮、丫鬟提着灯笼寻找着走丢的府医童鞋,嘈杂的动静,吵得连已经歇下的乌拉那拉氏都惊动了。
穿着一袭孔雀绿家常袍子的乌拉那拉氏,梳着最最简单的小鬏鬏,领着大嬷嬷并两个丫鬟,便径自来到了西小院。
乌拉那拉氏规规矩矩的给四爷见过礼,正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落座,却注意到吴格格也在,不禁有些奇怪的扫了眼尔芙,再收获到尔芙那懵然无知的表情后,心塞的叹了口气,低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尔芙闻言,得到了四爷的暗示,将知道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便又一脸苦逼的缩脖含胸的窝回到了太师椅中。
“这可是怎么说的!”乌拉那拉氏见多了耍手段的女人,不用尔芙点名,直接将吴格格打到了心机女的阵营,满脸心疼的格,叹气道,“福嬷嬷虽说不大精通医理,但是也是正经在宫里伺候过的医女,不如就让福嬷嬷替你瞧瞧吧!”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府医,不如就让福嬷嬷试试吧!”乌拉那拉氏在尔芙心目中就是个芝麻馅的腹黑货,她才不相信乌拉那拉氏是好心替吴格格看病呢,笑着起哄道。
四爷也想着让吴格格受个教训,不理会吴格格那求救似的小眼神,微微颔首,准许了乌拉那拉氏的提议。
福嬷嬷收获到府中三大巨头的明示、暗示,再看着吴格格那白莲花似的做派,露出了一抹容嬷嬷似的狠辣笑容,撸胳膊网袖子的就往吴格格跟前走去。
尔芙不知道吴格格作为当事人什么感觉,但是她真真感觉到了来自福嬷嬷的满满恶意。
房中都是女子,吴格格一时间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能任由福嬷嬷粗手粗脚的褪去了她脚上的鞋袜,将她那如凝脂般白皙滑嫩的小脚丫捧在手里,大手像铁钳子似的折磨着她滑嫩的肌肤,片刻工夫就留下了一片红紫痕迹。
“依老奴看,格格这骨头没有问题,只是突然崴脚拧了劲!”福嬷嬷手上力道不减,转身对着四爷、乌拉那拉氏、尔芙颔首一礼,朗声道,“只要用些药油揉开了就好,不知道侧福晋这可有红花油等舒筋活络类的药物!”
尔芙心中暗道福嬷嬷太诡诈,因为不习惯穿着花盆底绣花鞋走路,尔芙这些年没少摔跟头,这些个舒筋活络的药膏、药油就成了她西小院必不可少的常用药。
“前些日子小七摔跤用过的红花油还有的剩,倒是不用再折腾人去前头跑一趟了!”想到这里,尔芙笑着转身招呼过了玉涵,朗声吩咐道。
吴格格恨不得一脚就踹开玩了命揉她脚踝的福嬷嬷,却再收获到四爷那有些怀疑的眼神后,生恐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咬紧牙关的忍耐着,听到福嬷嬷还要替她揉药酒,她就有些后悔了。
若是早些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缠着四爷送她回去歇着,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她为什么就想不开要借着苦肉计打了尔芙的脸,还希望四爷与瓜尔佳氏有隔阂、罅隙呢!
贪字变成贫,吴格格悔不当初的低下了头,认命的扯着身下银狐皮褥子坚持着。
玉涵早就看不惯吴格格装腔作势的样子,见尔芙吩咐,乌拉那拉氏使绊子,自然是乐得配合,脚下生风的从内室床头匣子里取出了装着红花油的药瓶,又将几块据说是府医家祖传秘方的狗皮膏药,也顺带手的拿了出来,存心恶心恶心这吴格格。
福嬷嬷将红花油洒在手心里,直搓得手心都红得如滴血般,这才抚在了吴格格的脚踝上,看着吴格格额头、鼻尖上渗出的汗珠,心里暗笑的加重了动作。
这边吴格格被福嬷嬷折腾的不轻,那边苏培盛领着几个小太监也找到了晕倒在闻兰苑墙角的府医。
就着小太监手里提着的气死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