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光源下,他明显有些不自在,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她用话带过,趁着她沉默的工夫,他抓紧时间开口,“你真的不去看看他……”
“铃铃铃……”的声音突无地响起,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出去接电话,他表情一僵,拨弄着盘子里的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打完电话进来,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欠身问他,“你刚才问我什么?”
“啊,哦,我是说,还要不要再点些什么?”
“不了。”季海棠拿起包,“我还有事,这顿饭算我的。”
谢安跟着起身,帮她拿下架子上的大衣,“我送你吧,这么晚又下雪,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也好,我去个洗手间。”季海棠考虑了下就答应了,谢安听到关门的声音,眼睛盯着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手探过去,刚要拿起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拿在手上。
来电大头贴是一个男人的头像,站在她身后,做着搞怪的表情,他一惊,鬼使神差地按了挂断键,刚要松一口气,门“咯哒”一声响了,季海棠疑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听起来毛骨悚然。
“你在干嘛?”
“啊。”他平复着心跳,暗骂自己手贱,“呵呵,跟我女朋友的手机很像,喏,绘你。”
季海棠还是狐疑,不过事情紧急,也没细问,就跟他出去了,在前台的时候被告知已经结过账了,季海棠有些不满地看着谢安,他摊摊手,不置可否。
送她回了酒店,刚到楼下就看到地里一个雪人,想是站了很久,他慢慢靠近,降下车窗,“等多久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服,雪落在身上异样的白,半晌也不吭声,钻进车里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才沙哑地问,“你见到她了?”
“嗯。”
车厢里一股烟味,谢安早戒了烟,有些受不住,开了车窗通风,雪已经小了很多,晃晃悠悠地飘着,那人有些迟疑,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她……好吗?”
谢安突然发动车子,停进车库里,才把那人拽出来,不等他站稳,一个拳头过去,他也不躲闪,身子晃了几下,嘴边顿时肿了一大块,谢安趁着自己热血上涌,又补了几拳才停手,靠在一边的墙上喘气。
那人蹲在地上,半晌也不起身,他抓起地上的钥匙,头也不回地上桂,走到出口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既然找得到,藏着算什么,现在不兴无名英雄了,对了,账单到时候给我,钱我会还你。”
刘野慢慢爬起来,随手拭去嘴边的污血,吐了几口唾沫,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擦,一瘸一拐地走出空旷的停车场,有几处灯光玩味地打在他身上,他一个眼神瞪过去,立马“唰唰唰”地灭掉。
他摸出兜里的烟,刚点上,想了想,弯腰按熄在雪地里,雪水发出滋滋地声音,他心里莫名轻松了许多。
街上行人不多,他没有开车过来,手机就在手边,却不想打电话,就沿着路灯一个人慢慢走着,就像她不在的这么多天,他只要一想起她,就沉默着一个人走完回家的路。
季海棠洗了个澡,连上电脑跟公司那边开视频会议,说是开会,就是她跟经理两个人说悄悄话,谈完了公事自然就轮到私事。
年过四旬的经理依然不改八卦的潜质,逮着空就八卦她的感情,还偏爱做红娘,季海棠每次都避之帷恐不及。
经理打着哈哈,眼珠子一转,“你这次回国,应该会认识很多青年才俊吧,好好把握,要不是我侄子有女朋友了,我都想跟你结成亲戚呢。”
季海棠抹一把虚汗,“经理,你的好资源还是留着给更需要的人吧,我说过,我要为我爸守孝,暂时不会考虑的。”
经理叹了一口气,难得没有死缠烂打下去,“海棠,有些事情,不要太在意了,你会更快乐一些。”
季海棠悠然一笑,“是吗?也许吧。”
经理被她这不痛不痒的态度伤到,下线去陪儿子看电视去了,季海棠盯着关掉的屏幕,呆呆地坐了一会,然后又打起精神工作。
这次回来,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除了要考察市场,她还想回来看看,左青一个人住,她也放心不下。
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她就躲在酒店里看电影,左青去外地出差了,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她们母女总是聚少离多,她很少回来,左青也只是有事的时候顺路去看看她,不过她们之间距离倒是近了不少,打电话的时候多了,在外面寒冷的日子,季海棠竟然也不觉得很难度过。
她摘下眼镜伸了个懒腰,刚准备洗澡,就有人敲门,她一边奇怪着,一边起身去开门,除了谢安,没人知道她住这里,况且谢安也没上来过,会是谁呢?
她跟着拖鞋,头发散在背后,白色的居家睡衣,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粗框眼镜,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她是高中毕业生呢。
头发随手扎了起来,打开门,门里的人休闲随意,门外的人狼狈不堪。
季海棠怎么也没想到,跟刘野的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一幅场景,下意识地关上门回神,又隔着门上的猫眼看了下,确定了身份,才不甘愿地开门。
刘野那天回去就没打理伤口,现在肿的地方已经青紫,谢安下手不知轻重,他脸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