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顾朝落就将叶无双拉到了自己身后,想要把门关上。
贺景深往前一步挡住她关门的动作,一双寒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除了我,还有谁来找过她?”
顾朝落顿时大惊,她只不过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并且那句话里也没有很明确地说有别人来找过叶无双,他居然就听出来了!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谁来找过无双和你没关系,你不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吗?那你就去找她吧,不要来打扰无双!”
中午审问叶无双好长时间,虽然没审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但也知道了贺景深心底有个喜欢的人,叫姑苏静书来着。
贺景深闻言寒眸一扫,那眼神几乎将顾朝落的人都给冻住,声音更是冷到极致:“我和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来插手。”
“贺景深你……”
“落落,没事的。”
“终于开口了?”贺景深冷笑,伸手一把将她的人拽了出去,看都没看顾朝落,就走了。
顾朝落不放心,原本想跟上去,但是叶无双不让,并且一直和她强调:“落落,没事的,我很快回来,你别担心。”
贺景深一直带着她到了楼下的车里,将她塞进后车座之后,他跟也跟着坐了进来。
原本叶无双还担心他是强行要带自己走,现在看来,他只是来找自己谈谈。
不过谈什么呢?是谈离婚?还是谈家产?无于顾地惶。
谈什么都好,总之,他不会是来找自己谈恋爱的。
低着头自嘲而苦涩地笑了笑,她问身边坐着的男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很累。”
本来就觉得累,但是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他的好他的坏,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记忆犹新。
可是当真正看到了他本人,反而没有了那份激动,更多的是心痛。
贺景深转头看她,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感情,只问:“爷爷是不是想要把贺家的一切都给你?包括公司?”
叶无双十指扣得更紧,果然,他是来找自己谈家产的。
她抬起头也看着他,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们家一分钱的,如果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我尽身出户。”
“是么?”
叶无双想了想,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立下字据。”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根本没多想,因为她确信自己并不贪图贺家的钱,也确信自己离婚之后不会要他们家任何东西,所以才说得这么坚定,这么坦荡。
但是显然的,贺景深并不那样看她,闻言居然勾了勾唇,从衣服袋子里拿出纸笔塞到了她的手里,轻声而愉悦:“既然如此,那你就写吧。”
叶无双惊得呼吸都要停止,心尖上尖锐的痛意如同刀子插入身体的瞬间,痛得她浑身冰寒。
她颤着嘴唇,抖声问:“你真的……要我写?”
在他心里,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如果有一点点的信任,有一点点的好感,都不会这样做的啊!
这是她做人的失败,还是他做人的残忍?
叶无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抖,其实这样的表现在他的面前实在是太丢脸,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车里并不是很冷,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没有穿衣服一样,冷得刺骨!
贺景深与她四目相对,有一瞬间的心软,但随即就想到了裴弈城,顿时又冷硬了起来:“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如果我不相信,你可以立下字据。”
叶无双死死咬着唇,拿着纸笔的那只手也握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入到掌心的肉里去,最终终于忍下了那些痛。
她甚至对着贺景深明媚一笑,车里灯光黄昏,愈发衬托得她的笑朦胧而梦幻。
贺景深有一刹那的恍惚,然后就看到她低下头去写字,声音从她的发丝里飘出来——
“对啊,是我自己说的……”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真的可以这样狠心。
不过也好,这样的你,才能成就大事,这样的你,才不会拖泥带水。
当她忍着眼泪,一笔一划写完所谓的字据事,眼里也已经没有了泪水,所有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将纸笔还给他,问道:“现在我可以下车了吗?”
贺景深并没有看她,只是低头将那张纸折好放入自己的袋子里,声音依旧冷淡:“爷爷很好,所以你不用担心得跑来医院看望。”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爷爷的意思?”
“重要吗?”他倏然一抬眸,“你只要记住,是你把爷爷气晕倒送进了医院,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也别做一些让我或者让大家都丢脸的事。”
叶无双知道他是在暗讽报道上的事,她笑笑,“好,我知道了。”
看到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贺景深心中更加鄙夷,伸手越过她,打开了她那侧的车门,推了她一把,“你可以下车了!”
叶无双堪堪稳住自己,伸手扶着座椅,心中大凉。
刚刚若不是自己因为害怕本能地挡了一下,自己额头现在应该被撞痛了吧?
果然啊,对于不爱的人,管她会不会受伤!
可是贺景深,我为什么不要你们贺家的任何东西?我为什么在受了这么多屈辱之后却不要补偿?你真以为我那么伟大吗?
还不是——该死的爱情在作祟!
她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动作顿了顿,忽然俯身看车里的人,轻笑着,声音温柔似水:“贺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