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段,仍旧是他们在克拉科夫的小旅馆,将灯光调到最暧昧的温度,互相褪下对方的衣衫,然后在宽大的床上抵死缠绵。
他靠在阳台上,将那支之前就已经抽出来的烟点燃,看向不远处停滞的纺织会馆的灯光。
查尔斯说,只要他记得她,他们之前就从没有结束过。
他从来不喜欢等待,他的性格早在多年的煎熬中变得跟童年时期截然不同,在刚到奥斯维辛时,他还会期盼某一天会有人拆掉那些将他们圈在里面的铁丝网,将他们拯救出来,到后来,他已经不会再去等待别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尤其是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的人。这样的等待对于他来说,就犹如钝刀剜心,每看一次回忆中的她,他就觉得自己离彻头彻尾的疯子越走近一步,可是他忍不住不看,像是一个瘾君子,在这些灿烂而美好的回忆中,露出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他有些狼狈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圈吐出来,罩在自己的脸上,不至于使自己一瞬间的恍惚暴露在克莱尔的记忆中。
他在她的回忆中,向来是神秘的,有条不紊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应该是屋子里的某一个人从性欲过后的酣眠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