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奥迪不坐反而去挤公交车的人一定是傻子,而她不是,所以当周邵轩让她上车,她二话没说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一问才得知他到这边一家知名的粥店喝粥,喝完开车去公司经过这里,刚好看到她在等车,所以顺便带上她。
到公司拿了图纸,取了资料,两人就往甲方华亿公司去。
会议室在六楼,周邵轩将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和无忧乘坐电梯直接到六楼会议室。
“如果没有问到你,你不用说话,在一旁听着就成,学学怎么跟他们交流接洽,既不失礼也不吃亏。”在电梯里,周邵轩对无忧嘱咐到。
无忧点点头,欣然同意。这样的会议她没有参加过,因为没有资格,不过她虽然没和甲方开过会,却也多次和甲方接触,软茬儿硬茬儿钉子碰了无数,所以这一路上,心里都有些忐忑。现在见周邵轩这样说了,顿时放松了不少,来之前她还以为周邵轩让她来就是为了帮他挡住猛烈的炮火攻击,原来不是。
还没到会议室门口,远远就看见一群人从会议室出来,向他们这边走来。待走近了,那群人很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大步走过来:“周总,你好。”
路窄的不止冤家还有熟人(一)
这个人就是石斌,之前听周邵轩说,石斌是华亿公司的效果总监。这个人极为苛刻,办起事来雷厉风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虽然现在他一脸春风,保不齐下一刻就是狂风暴雨。这样的人,任何情绪都不会写在脸上,但她打赌,他平静甚至温和的表皮下,那小九九一定不会比电脑机箱里缠绕的线路少。
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无忧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石斌。越是厉害的人看起来越是无害,不注意恍惚间还会以为这个人很温和,哪里像她以前接触的那些甲方小喽啰,一个二个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周邵轩握住石斌的手,寒暄道:“你好,石总。他们是?”说着,视线飘向他身后的那群人。那群人里面,有一个人他印象深刻,就是那晚在缤纷ktv里同他抢人的男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见他。
那个男人走在最后面,埋着头看着手上的什么东西,还没注意到这边。周邵轩下意识的去看无忧,那傻子站在他身后,头略低,视线不知早已飘向了何处,显然没有看到人群后面的那男人。
石斌淡然一笑,说道:“这是负责阳山别墅群的设计公司相关负责人,今天过来碰一下大致的时间流程。走在最后面手上拿着图纸那位就是负责这个项目的齐子衡总监,很不错的年轻人,你们以后可以交流交流。”
无忧早已神游到外太空去了,也没听清石斌到底说什么。
齐子衡吗?一旁周邵轩垂眼遮住眼中的精光,脸上神色如常。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周邵轩这才说道:“那你忙,我们也先过去准备准备。”
石斌点点头,一行人离开。
无忧略微低着头,站在周邵轩身边等着群人走过。交错而过的瞬间,只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无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和惊喜。
不是周邵轩的声音,无忧这样想着,抬起头,就跌入一双熟悉的眸子里,一时间,意外震惊都出现在脸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子衡!”
齐子衡热切的注视着她,声音急切:“你还好吗无忧?”
齐子衡?
怎么会是他?
“你会做什么?你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冷眼旁观着我的艰辛和挣扎,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只丑陋的水螅,吸干了我的血液,灵魂……我讨厌这样的生活,讨厌你,我好累,我没有办法再一个人负担两个人的生活压力,我迟早会被你压垮,迟早会枯竭。我不要那样,所以,你走,你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再也不要,你就是我的噩梦……”
寒冷的冬天夜里,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她游荡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寻找那个夺门而去的男人。
那样的冷,那样刺骨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服,穿进皮肤里,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划在身上,和心里的痛,一起将她凌迟。无忧打了个寒颤,仿佛还能感觉那冷那痛楚。回过神来,脸上已是波澜不惊。
为什么现在他要做出这幅样子来?无忧觉得有些好笑,职业化的微笑挂在脸上:“谢谢关心,我很好。”
齐子衡表情复杂:“无忧,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客气了,我说过……”
怎么,没有看见潦倒落魄衣不蔽体的她,所以很失望么?无视他的神色,并不打算同他叙旧,何况他们无旧可叙。你若无情我便休,能不相见就不见。
路窄的不止冤家还有熟人(二)
外婆生前那半个月,那是她平生最难熬的时刻。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最后能温暖她的温度,可是连外婆都要走了,这世间,再没人爱她,再没人关心她,她彻底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看着时日无多的外婆一天天的接近死亡,她产生了严重的厌世感,她找不到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只想跟着外婆一起死去。她像一朵靠吸取外婆的爱而活着的曼陀罗,此时外婆没有力气提供这“养分”了,她就跟着一天天的枯萎了。
最严重的时候,是外婆离世的前一天,外婆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也听不见了,她坐在外婆病床前,一动不动,不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