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熹大惊,踩刹车减速的同时猛打方向盘,试图让自己的车与跑车错开些距离,避免因距离太近而相撞。可就在她的车左右摆动时,原本跟在她后面有意超车的车子也被惊了一下,尽管那人已踩死了刹车,两车还是来了个轻微的亲密接触。
刺耳的刹车声还没落下,后面那辆车的车主已经跳下来,踩着高跟鞋行至贺熹车前,毫不客气地敲她车窗。
尽管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毕竟连累了别人,心有愧疚的贺熹推开车门下来准备道歉。可当她认出眼前的人是六年未见的夏知予时,道歉的话被硬生生哽在了喉间。
夏知予似乎也很意外,在怔忡了几秒后,她冷笑了下,“世界可真小,这样也能碰上。”
望着夏知予依旧美丽的眉眼,贺熹的心骤然变冷。想到之前和厉行在街上的偶遇,她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他们,是一起回来的?”但理智回答她,即便他们是一起回来,也与她无关。他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瞬间披上伪装,贺熹微微一笑:“还是货真价实地碰上。”看了眼相撞的车子,她平静地问:“估计夏小姐也不稀罕我帮你修车,是吗?”
调转视线看向贺熹那辆牌照不一般的车子,夏知予挑了下一侧的眉毛,所答非问:“不错啊,这车可不是谁都能开的。”
贺熹哂笑,“还行吧,一辆车而已,怎么都比不上夏小姐在随便任一部队都如走平道。“
果然不再是当年不自信的小丫头了。讽刺未成,夏知予哼了一声:“贺熹,你说话很不讨喜。”
保持脸上的笑容不变,贺熹无辜地耸耸肩:“我做事更不讨喜。”抬腕看了下时间,她说:“时间不早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把修理单送过来,给你报销。”话音消弥,她转身上车,关上车门前清楚地听到夏知予说:“厉行调回来了,如果你愿意,约个时间聚聚,有些话或许该说清楚。”
还有什么需要说清楚?是要向她宣告他们在一起了吗?贺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眼前晃过厉行英俊的脸,她冰冷的手因太过用力握方向盘骨节都已泛白,竭力按住泪腺,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聚。”然后启动车子,在夏知予的目送下扬尘而去。
那天,贺熹在海边呆了很久。坐在潮湿的沙滩上,默然地望着波浪翻滚的海面,有一种叫做受伤的情绪布满心间,粉碎着她对爱情虔诚的信仰。当坚守的真诚和忠贞变得遥不可及,她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膝盖上……
到底,她还是放不下。或者确切地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放!那么,该如何做呢?
心碎的流光划过眼底,贺熹抬手抚平厉行眉间的皱褶,美丽的眼睛不断地涌起玻璃光芒,她终于没能忍住,拉起他的手覆上她湿湿的脸颊。
厉行热烫的体温提醒贺熹此时不是回忆的时候,她擦干眼泪,跑回房间找药,可一堆药里居然没有退烧的,无奈之下她只好用冰块敷在他额头上,试图用冷敷来缓解他的热度。可是,烧却没有半点要退的迹象,后来厉行更是昏睡得根本叫不醒了。贺熹一个人弄不动他,而萧熠和颜玳都不是帮忙的最佳人选,考虑再三她决定向堂姐贺雅言求援。
身为骨伤科优秀医生的贺雅言闻讯很快赶来,随同而来的还有她男朋友师参谋长赫义城,也就是贺熹堂嫂牧可的小舅舅。
对于厉行,赫义城并不陌生,这个在不久前一场对抗中指挥一个连的兵体面地赢了35师装甲侦察营的年轻军官,他极为欣赏。这段时间更为了部署季度演习的事,他已经把厉行从五三二团“借”过来了,所以近期接触颇多。
进门见厉行半躺在沙发上,赫义城二话没说将人扛进卧室安顿在床上,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贺雅言也顾不得问贺熹与厉行的关系,马上给他量体温,居然39度,高烧。先给厉行吃了口服药,又让贺熹在他手腕和小腿上也分别敷了冷毛巾,以免体温持续升高,然后留下等着看看烧会不会退下来。
赫义城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将贺熹的紧张和担心看在眼里,他忍不住问贺雅言:“怎么回事,他们俩儿是一对?”
贺雅言也有同样的疑问,她说:“不知道。”
赫义城想了下,忽然有所发现地问:“你哥和可可结婚那天,贺熹和小夏动手是不是因为厉行?”
贺雅言讶然:“小夏?你说夏知予?怎么会和她扯……”
示意她小声点,赫义城往卧室看了一眼,低声解释:“李师长和厉行的老首长是旧识,听他提过小夏也在x城的部队服过役,只不过不是特种部队,没准和厉行认识。我猜的啊,没有事实依据。”
视线投向卧室方向,贺雅言不可置信地说:“听说夏知予毕业时曾上演过一幕千里追男记,不会那个人就是,厉行吧?”
赫义城何等聪明,看看今晚的情势,他大概猜测出三个人微妙的关系。摸摸后知后觉地女友的发顶,他挑了下眉,表示可能性很大。
贺雅言想了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压低了声音说:“可厉行不是才调回来嘛,难道他和小七早就在一起了,然后又分手?还是小七暗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