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翘楚将枣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才道:“我吃了,你便别再生气了,不是要拿你来取乐子,这东西我爱吃,我觉得是好东西,才让你吃的。”
夏王微微一怔,又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了块帕子出来,将枣子吐裹了,一脸厌恶,嗤道:“这甜腻的难受,谁会爱吃。”
“就是因为它很甜......”
猾“爷,到了。”
女子的声音突被驾车小厮的声音遮盖住,莫名的,夏王心里一怅。帘帐被卷晾开,马车外,小厮恭敬的弯俯下身子。他皱了皱眉,一撂衣摆,踩在小厮背上,下了马车。
翘楚微微蹙眉,在云苍大6,奴仆的地位都很低,这一套在北地也屡见不鲜。她倒有些庆幸自己在北地没什么地位,无福消受到。
她探头出去,本想跃下马车,量了一下车厢离地的高度,迟疑了一下,对那小厮道:“小兄弟,你能搀我一下吗?”
夏王领着众人正往大门走去,听得声音返身过来,皱眉道:“翘楚,你做什么!”
那小厮一惊,惶恐道:“姑娘你踩着小人的背下地就好。”
翘楚摇摇头,“你搀我一下就好。”
夏王低咒了声,大步过来,一言不将手递给她。
翘楚一笑,扶着男子的手,跳下马车。
握在手中的柔夷并无想象中的软腻,夏王一怔,眸光往翘楚的手掌扫去,却见她的手虽幼细莹白,指腹却薄薄的裹了些茧子,不禁又看了她的衣裳一眼。两人的身份虽高低有别,但也算得上相去不远,吃穿用度却是云泥之别,一瞬,心里有丝说不清的滋味,道:“你在家的时候,不常坐马车罢?”
翘楚知他指她不懂礼仪,回道:“九爷,说句不中听的话。九爷若受苦受罪,皇上皇妃会心疼,做奴才的也是父母所出,父母看到他们为奴为仆也会心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只是时命不达罢。”
她又端端正正的给他施了个礼,“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去问门房通传即可,不好再搁你时间了。”
夏王眸光一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方“嗯”了声。
她又想起什么,叫住已转身的男人,“九爷——”
夏王却动作极快,很快便折回到她身旁。
她将大氅拿下,递还给他。
夏王的神色有些不悦,“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不会再要回。”
她一怔,只好再道了声谢,才离去。
几名小厮服侍夏王上车,帘帐落下时,见他支肘在案上,拿了一只粗布小荷包在手把玩着,眉目深深。
*****
睿王府。
翘楚看了眼窗外的天,将黑了。等了好几个时辰,睿王却还没回来。方明进了宫,四大和美人也不在府里。
将她迎进来的是碧水。碧水告诉她,美人昨晚醒了过来,睿王见她已大好,便让方总管将四大和她带了过去太子府。
翘楚略一思索,明白昨晚二人过去的时候,应是在她和翘涵出去之后,遂没有碰着面,今晚回去便能碰着,心里微微一喜。
碧水问了她的来意,便没再说什么,看样子大概宫里已来人通知了睿王受伤在宫里将养的事。
碧水随后退了下去,她便一直在厅子里等,直到现在。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外廊响起。
她正寻思是不是睿王回来,稍顷之间,只见碧水领着一个少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个人瘦削清俊,唇红齿白,却是太子的伴读,方镜。
昨晚便是他带她与翘涵去的柳子湖畔。尽管一路交谈甚少,但这男子却给她一种灵黠沉稳之感,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方镜见到她,施了一礼,笑道:“这晚膳的时辰也到了,方镜奉殿下之命,接公主回府。”
太子。她一怔,道:“劳烦公子了,只是,我想看看睿王再回。”
方镜微一沉吟,道:“公主,天色已晚,想睿王今晚宿在宫中也未可,公主出阁前暂住太子府是皇上之命,这不回只怕不可——”
她无法,只好承了,对碧水道:“碧水姑娘,八爷回来后,请差人送个信到太子府,告知翘楚一声伤势如何。”
碧水瞥了她一眼,淡淡应了。
*****
太子府。
昨夜所说的接风洗尘的宴席果大,吃饭的人不多,太子夫妇,翘涵夫妇和她,桌上却百味珍馐。一众小厮婢子围侍在侧布菜。她嘱咐四大和美人不必过来,让四大在房里陪美人吃饭。
翘眉替各人斟了酒,突然站起来朝她道:“三妹,这杯酒姐姐敬你,向你谢罪,守宫砂一事,因在北地的误会,让妹妹受累了。”
她内里腹诽了几句,脸上却笑言,只说,姐姐别放在心上。
喝酒之际,却分明看到翘眉盯着她,目光极深。
她只不去理会,暗暗看了主座的太子一眼。她知他的伤虽无睿王的重,却也不轻,想问几次,终究还是压下了。场面不适合,况且,对他,她一直弄不清自己的感觉——
太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