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尴尬,怕太子妃笑话他没文化,又补充了一句:“我没读过书,随口唤的,你别笑话我。”
太子妃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反而欣然道:“本宫前些日子才和行之拟定了几个名字,昨个皇上给选了一个做大名……倒是还没想过小名,欢喜……不错,本宫也不需要他以后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现在能欢欢喜喜的长大就好。”
“欢喜,欢喜。”太子妃用手指戳了戳欢喜的脸蛋,又看向南子慕。
这个小哥儿不像府里的其他哥儿,喜欢同女人一般浓妆艳抹,不过他这张脸是天生丽质,多施粉黛反而是累赘——眼若桃花但眼中却不含桃花,整张脸说不上艳,也不至于太清太雅,太子妃越瞧越觉着欢喜。
也难怪行之小兔崽子之前谁也看不上,却偏偏对他不一样。
太子妃的目光意味绵长在南子慕脸上停留,接着开始搭话:“今个来的路上听下人说你并不是哑巴,只是山上下来的,不懂京城话。现下一闻,果然如此。你这般模样的人儿,要是哑巴,那就太可惜了。”
南子慕坐如针毡,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徐娘在旁边干着急,心想这阿喜怎么这般没眼力见,自谦之辞都不会说,只干巴巴的笑着像什么话?
“阿喜啊……”太子妃开门见山道,“那什么……你觉得侯爷他怎么样?”
和这个哥儿相处了一会,太子妃以自己的人生经验断定南子慕并不是一个聪明人,因此就省略了那些旁敲侧击的步骤。
“……”他还能说不怎么样吗?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南子慕故作腼腆地摸了摸耳朵,“侯爷么——顾盼烨然,当世无双,自然是好的。”
才从府里一个小丫头哪里听来的夸赞,南子慕现学现用,转头就‘借花献侯爷’了。
太子妃不喜欢扭捏的人,自己从小又是被拘着长大的,所以碰上南子慕这般自由散漫的,莫名的就对他有好感:“那你觉没觉得,他对你……有那个意思?”
南子慕想说没有,他还整天凶巴巴的对自己,但这把委屈一闪而过。南子慕就算腆着这张厚脸皮,也没法在这事上胡说八道,他诚实的回答:“我觉得并没有。”
“哎,小年轻就是害羞。”太子妃和碧桃相视一笑。
南子慕:“……”这两人从哪看出自己害羞了?
太子妃敛了笑意,突然正色道:“阿喜我问你,你可有生养过,家中还有自己的小孩吗?”
昨晚程姚瑛请自己过去,愁眉难展地握住了他的手道:“姚瑛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知道这事后,姚瑛总觉得心慌难安。”
太子妃问:“和本宫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发生什么事了?”
程姚瑛招来春燕,春燕给太子妃行了个礼,接着道:“夫人心里挂念着小世子,但又不好亲自去看,只好事无巨细的吩咐琢玉楼里的那几个哥儿,叫他们凡事都细心些。昨个有两个哥儿伺候阿喜沐浴——夫人说喂n_ai的n_ai爹要每天沐浴,避免将身上不干净的东西喂进世子嘴里。”
她顿了顿,发现程姚瑛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继续道:“只是方才那两个哥儿觉得不对劲,过来禀告夫人,说是没瞧见阿喜腹上有疤痕,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子,奴婢和夫人就奇怪,这阿喜若是没生过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母r-u?”
太子妃沉吟片刻,程姚瑛静静地观察着太子妃的反应,不过前者并未表露出她想要看到的表情。太子妃没什么大的反应,还是用寻常的语气道:“问过大夫没有,说不定阿喜的体质不一般……”
听到她这种语气,程姚瑛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面上还是端庄的滴水不漏:“姚瑛特意询问过大夫,他说是曾有听闻过这种病症,不过他并没有见过,医书上也没有记载……”
“唔……或许是他体质特别,身上并不会留疤痕,本宫倒是见过,被划伤愈合后不留疤的人。”
“娘娘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程大夫说——若是哥儿分娩,那伤口绝不会小,不留疤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人的疤痕是浅些。”
程姚瑛淡淡地补充道:“不知那两位哥儿说的是真是假,说是阿喜的小腹上连一条浅淡的白痕都没有。”
还没等太子妃开口,春燕又道:“娘娘,夫人,那其中一位哥儿是奴婢的表亲,脾性内向温和,为人诚实,奴婢敢担保他不会说谎。”
太子妃听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 ,心里明白是程姚瑛眼中容不下阿喜了。她斟酌再三,假装没听懂道:“你们的意思是?”
“姚瑛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这样不明底细又奇怪的n_ai爹留在世子身边,姚瑛心里实在没底。”程姚瑛平铺直述道。
“……”太子妃左右为难,说:“可世子只喝他的n_ai,若是此时将他赶走,那世子怎么办?对了——你可有去查过他的身世?”
程姚瑛其实早已经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了,但那些去的人通通都无功而返,说是终南山上根本没有人家认识“阿喜”这么一号人物。她说:“还不曾,姚瑛找娘娘过来,就是想请您做定夺。”
她若是一说自己已经查过了,就表现的太明显了,倒不如让太子妃自己去查证,到时候也不会觉得是自己冤枉了阿喜。
太子妃想了想道:“我回去后马上叫人去查,若是他真的谎报住处,隐瞒身份,本宫定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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