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墓碑上划过,像是把过去也一点一点的尘封起来一样。
陈思躬身,在厉晓生的照片上轻轻一吻:“再见了,晓生。”
风吹过百合花,微微颤抖,像是谁人曾经的心动。
陈思乘车回到家中的时候,却惊见陈理跟萧景逸都在,见她来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脸色郑重。
陈思微笑:“总经理也来啦,难道是来为我送行的?”
萧景逸起身,俊逸的脸上竟有几分憔悴不安:“思思……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陈思还没察觉萧景逸的异样,笑着问:“什么消息?”
萧景逸看看陈理,陈理双眉皱着,两人一瞬都没有说话,屋内静得怕人,陈思正弯腰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渐渐觉得有点不对,转头看向陈理:“爸?什么事啊?”
陈理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焦躁地回过身去,这一转身瞬间,陈思却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陈理从来都是举止从容,陈思从来没有见过陈理这样失态的样子,一时僵住了。
陈思转头看萧景逸,萧景逸双眼冷冽,顿了顿终于说:“我来说吧。”
陈思直直地盯着他。
萧景逸说道:“思思,……清旭乘坐的飞机遭遇到暴风雪,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坠毁了。”
“啪”地一声,杯子坠落地上,陈思站在原地,定定问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萧景逸转过头:“思思……”陈理向前,一把将陈思抱住:“思思,没事……不要听啦,上楼去休息吧。”
陈思猛地将陈理推开,盯着萧景逸问:“你……刚刚说什么啊?我真的……没听清……”
萧景逸忽然觉得自己来这里或许是个错误,从来都是淡然的他居然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痛,回头望着陈思的脸,嘴唇动了动:“思思,清旭的飞机……坠毁了。”
陈思摇头,眼中的泪坠下,一张口,居然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捂住喉咙,“啊啊”两声,看向陈理,陈理抱住她:“思思,别急,思思……”
陈思皱着眉落泪,手却缓缓垂下,用力捂住腹部,腰也慢慢地弯了下去,她大口大口喘气,眉心紧皱,痛不可挡。
陈理 发觉不妥,叫道:“思思,你怎么了,思思!”
陈思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极力地弯着腰,脚步踉跄,萧景逸赶紧上前,伸手握住陈思的手臂瞬间,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陈叔叔,思思的情况不对,快点带她去医院。”
陈理伸手抱起陈思:“思思,没事的,你撑着点。”
陈思脸色雪白,意识却逐渐朦胧起来,双眼迷迷糊糊看着面前,萧景逸的脸逐渐地变作萧清旭的脸,陈思哽咽着,仿佛哀求一般:“别……别这样啊……求你……”
意识坠向最黑暗的地方,好像人在空中漂浮着,只是不停地下坠,下坠,黑暗的深渊没有尽头。陈思逐渐看到的是:母亲去世那天晚上,陈思跪在地上,哭的昏厥过好几次。
厉晓生抱着她:“思思,不怕的,思思,还有我在身边。”
陈思哭的声音嘶哑将他推开:“我不要,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的。”
厉晓生抱着她不放,赌咒发誓的:“不会的,不会的,思思,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照顾你。”
也许是在那一瞬间陈思就感觉到了,他必定有一天会离开,且是先走,只不过,陈思并没有想到他彻底的离开是因为生命的终结。
果然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吗?
或许这就是命吧,只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有他!
萧清旭!
陈思是哭着醒来的,雪白的病房里,陈理红着眼站在旁边,陈思猛地起身,疯了一样把手腕上的输液管等撕扯掉:“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萧清旭,我不信,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到!我不信!”
陈理将她抱住:“思思,你镇定点,你听我说,思思你现在不能太激动……”
陈思被陈理用力抱住动不了,崩溃地大哭叫道:“爸!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怕会这样,所以才会离开他,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我,爸,当初为什么我要生出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没有跟我妈一起死了,爸,我好痛啊!”
陈理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思思,别这样,我求你……”
陈思摇头,凌乱叫道:“我以为我离开他就好了,我劝自己不爱他就好了,我一个人就好,我要离开你们所有人!那样不会失去也不会再痛苦了,可为什么还是这样,我的心好痛啊,爸,你叫医生来把我的心摘去好不好,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陈理用力抱着她:“思思,不要这样,……你镇定点。”
陈思竭力叫道:“我不要我不要!让我死吧,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做人太痛苦了,我不要!爸,我撑不住了,撑不住了!”她试图用力捶打自己的头,仿佛发狂一样。
“你要撑 住,思思,你必须得撑住,”陈理流着泪,“思思,你怀孕了。”
医院外头,萧景逸听着电话里某个人的咆哮,整个人惊呆了:“你……你不是……”
那人吼道:“我的命这么贵,怎么会交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