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妹妹……”季维之平日里叫习惯了,这时候对魏钦褪去了初识的陌生与防备,不由脱口而出,随后便是懊恼。
他下意识看了看魏钦,发现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惊愕,再看季裳华一脸温婉平静之色,不由明了,原来,魏钦早就看出来了。
几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却好像颇有默契。
季维之对季裳华道,“逾明那里……”
季裳华敛去了三分笑意,“我会想办法通知他,届时他想怎样,看他的选择。”
萧承佑是作为查案的钦差来兖州的,届时他想住驿站,还是衙门,亦或是客栈、魏家,都由他自己选择。
蒲府。
满地的小厮,丫鬟,护卫跪倒在地,一个个瑟瑟发抖,而丫鬟则是吓得哭哭啼啼。
蒲昊天趴在床上,怒声喊道,“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房间很大,装饰华美,地上都是用金砖铺就,光可鉴人,闪闪发光,那边墙上立着一面博古架,上面俱是珍贵古玩玉器,屋子采光极好,窗格雕刻新颖精致,就连窗帘都是最时兴的云影纱做成,透过轻盈的布料,阳光照落下来,既不会显得刺眼,又不会没有阳光。院落不但大,而且布局完美,什么花房,练武场,应有尽有,就连宫中也未必有这里奢华。
一个妇人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幅怒骂哭泣的情景。
这正是蒲安的嫡妻安氏
“哭什么哭,晦气。老子没死,也要被你们咒死了!”
他那双眼睛已经瞎了一只,用白布缠绕住,上面还有血迹渗透出来,却已经凹下去一些,看起来就是少了一只眼睛,里面空落落的。
妇人扑倒他床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我的儿,怎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谁做的?!”
昨日她去寺里上香,在寺里住了一晚,今晨听到有小厮去禀告她才知道她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
看到自己亲娘过来了,蒲昊天将身子靠到床边,一只独眼露出委屈和愤恨,“娘,你一定要让爹给我报仇,要将他们都杀了!杀了!”
“好好,都杀了!”妇人摸着她的脸,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告诉娘,是谁伤了你,娘让你爹去搜捕他们。”
“是一群男子……”蒲昊天瞪着眼睛,可是微微一动,那只眼睛就钻心的疼,他惨叫连连,“是六个男子,武功很高,他们当中有个小郎君,就像面团捏的一样很漂亮,母亲一看就能认出来。”
“什么小郎君?”妇对跪在地上的灰衣护卫道,“将昨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
“原来是这样!”听完后,妇人道。“可查到了他们的行踪?”
“回夫人,昨日回来,就先急着给少爷请大夫治病,大夫忙了一晚上,是以,还未来得及查那些人的行踪……”
“废物!”安氏操起一只药碗砸到灰衣人身上,“这群废物,保护不好少爷也就罢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当我们蒲家的饭是白吃的?!”
灰衣人被碗砸到,可是半点也不敢躲,头部瞬间流出血来。
他低头道,“是属下无用,请夫人责罚。”
安氏冷笑一声,“你们的确没用,昨日你们回来就该派人去查找他们的行踪,如今不过是过了一晚,他们一定还没出城,还不快带着你的人去!”
“是,属下明白了。”他抬起头,鲜血顺着额头流淌到眼睛里,“找到他们,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安氏抚摸着蒲昊天的头,“当然是带回来,带不回来就全部杀了,至于那个小郎君……一定要活着带过来,既然我儿是为他伤的,那就将他带过来,好好折磨她!”
安氏眼中的狠厉之色,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谁都知道安氏表面上还好说话,可是一遇到蒲昊天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就这一个儿子,溺爱得很,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会摘给他,蒲昊天喜欢玩弄美人,安氏竟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女子父母不同意,她就威逼利诱,把人家女儿强抢进府,可是没几天,蒲昊天就玩腻了,将女子丢在一边,不管死活,而且还喜欢折磨女子,好多女子就这样死了。
不止如此,蒲昊天还好男风,最喜欢清秀柔弱的男子,南风馆他是常客,可是从未见过像昨日那般漂亮的男子。所以,她非要弄到手不可。
蒲云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安氏像这才想起她,问道,“你来做什么?”
蒲云云已经习惯了安氏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道,“府上有人去魏家告知我大哥出事了,是以,我来看看大哥的伤势。”
安氏冷冷瞟她一眼,“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又是这样,蒲云云就知道她要故意挑刺。可这毕竟是她嫡母,而且她亲娘还在安氏手下讨生活,她只能受着。低眉顺眼道,“母亲误会了,我虽然嫁出去了,可毕竟也是蒲家的女儿,大哥受了伤,我自然为他担心。”
安氏向来讨厌家中小妾养的女儿,素日里从来不给好脸色,她坑哼一声,不置可否。问丫鬟道,“二小姐呢?”
二小姐便是安氏的独女蒲艳艳,安氏对她向来溺爱,对她寄与很大希望,认为自家女儿姿色出众,将来定是前程似锦。
丫鬟道,“回夫人,今日一早,二小姐就出府和魏二小姐去游湖了。”
安氏皱眉,“她兄长伤成了这样,还有心思游湖?!”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