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人?”
主人尊贵之体,这不合礼数不说,且自己没有学过按摩的技法,又手脚粗笨,只怕不能让主人尽意啊……颜君行看着背向他的主人的身躯,一时惶然。
“这什么这,快点。……你不坐上到榻上来么?地上多凉。”
“属下……属下跪着就好。”
主人的命令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不敢不从。他只得摒了呼吸,极缓极缓地伸手,向着掩在光滑的薄绸丝衣下那完美的身躯探去。
颜子钰说完便阖了眼等着,半晌才等到了那人干燥温暖的指尖。触上时带了些小心翼翼,不敢用多了指劲,也不敢乱了节奏,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试探找着力道。
帘栊内一时无言。
榻边挤了两个人,温度就莫名暖了些。习武之人对于手底下细微的用力变化总是无师自通的,颜君行渐渐摸到了点窍门,动作自然自如了些许。
然而他的心跳却没能如他的动作一般冷静下来,他不是没有与主人的身体贴的这么近过,但是主人却未曾在他面前……穿的这样少过。
主人沐浴不久,发丝间尚粘着些s-hi意,如墨瀑般倾泻在玉枕上,氤氲出来那丝丝缕缕皂角混着草药的香气,直浸到了颜君行的肺腑中。
指下虽隔着一层光滑的衣物,然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依旧透得他心里发颤。帘内渐起的温度便趁着他心神不稳而入,将那一丝不苟的神情竟也染上了些微醺。
定了定神,一盏茶过后,主人都未置一词,便踌躇着问道:
“不知主人……觉得如……”
却得了主人从鼻音中拖长了调子懒哼一声:
“嗯……”
那声音倒不似敷衍,反而像是有些……惬意?颜君行见主人满意,正偷偷泛了些暗喜,又听得主人吩咐:
“……肩膀”
于是颜君行的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弯了个小小的弧度:
“是,主人。”
殊不知,颜子钰岂止是惬意,简直是舒爽之极。他两辈子未曾让人近过身,今日这般被人轻轻浅浅地按摩捏拿,身上酸痛早就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
且动作之人对待他又是如此的小心珍惜,不敢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所以身体上的感受倒也罢了,这其中的心意婉转,柔润成丝,皆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熨帖到了心尖去。
那人手指干燥而力道简洁,动作虽不算灵巧娴熟,却并不会粗笨地惹了他不快。
这小子真的是无师自通。
嗯……确实舒服。
自腰肋至肩颈一路按过去,颜子钰觉出他胆子似乎是大了些,有时候为了能覆盖得更多之处,甚至把掌心都贴在了自己的衣侧。
那火热的温度,直透到了心底去,突然烫得他有些痒。
这是自己的心上人啊。
意识到了这一点时,似乎已经晚了些。
身上的某个部位……竟已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
真是……要命。
知道自己穿的衣服实在薄了些,两人距离又如此之近,颜子钰心中莫名慌的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慌,就是下意识地不想让那人看见这种景象。
毕竟自己的那里,是在他的触摸之下……变成这样的。平日里吃豆腐归吃豆腐,也是看他从未有勉强之意才行之的。
但是越了这条线的那个问题,自己还没想好如何与他直面。
于是他扯过了榻旁的薄被,直接搭在了自己的腰间,还欲盖弥彰地把被角掖了掖,试图挡住那人可能会注意到的某个事实。
很遗憾,颜子钰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显然是蠢透了,他拉过被子来之后,身后那人就再没了动静。
似乎是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逡巡一般,脑门一热,他前胸后背竟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终究还是颜子钰先抵不过这尴尬的沉默,转过身来,试着道:
“你……”
然后就看见跪在榻边的那人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苦涩?一边微抿了嘴唇道:
“主人,这般热的天气,您何须盖什么被子……”
“我……”
颜子钰这一时被他问住,竟然有些懵,都忘了自己是主人,他这样大胆的问话,自己本就可以直接问罪的。
“主人……”
只见颜君行闭了眼,像是在下什么决定一样,半晌之后,终于一咬牙说:
“主人……请让属下……”
让你什么?
颜子钰听他今天如此反常地吞吞吐吐,不免有些郁闷,刚想问你要做甚,然而下一刻,脑中嗡地一声就炸了。
他看见颜君行在解着衣服。